是平日她太好说话,才叫祖母觉得自己是没有血性的泥人,可以任由她搓圆捏扁。
江明珠垂眸道:“父亲,公道自在人心,我们走。”
江承庭见女儿如此,也不会拖后腿,直接带着女儿离开虞园。
江老封君怒到极点,追出来:“来人,把人给我扣下!”
“不好了,不好了!梅姨娘去了!”一个仆役脚步匆匆,前来报信。
江明珠捏着拳,耳边嗡的一声,便什么也听不见了。
一行人不再争执,齐齐赶往三房后院。
很快,粗使婆子抬着竹担沉默地从产房里出来,上头盖着薄薄的白布,堪堪突显一道纤薄的身影,肚子已然平坦,但下头还在不停的滴血,顺着竹担的缝隙,滴落在院子的青砖上。
江老封君看都没有看一眼死掉的梅姨娘,只问稳婆:“孩子呢,可保住?”
“可惜了,是个成型的男胎,在肚子里就没了气……”
老封君一个踉跄,彻底晕死过去。
江明珠的眼眶也微微发热。
整个府邸,没有人会为一个妾室的殒命而悲伤,都在惋惜那个男胎。
只有她目送婆子抬着梅姨娘的尸身离开,仿佛看见自己上辈子,也是这般一尸两命,无人在意。
整个公府静悄悄的,虽然走了一位姨娘,却连一丝白都不会挂,只在院子里设了一口棺材,烧点纸钱便算完事。
江明珠和父亲深夜回相府,和荣国公府算是正式决裂。
一切又仿佛回到原点。
这日,她正在燕王府藏书阁里看东海列国的地方县志,江明霞突然找了过来,被拦在外头,惊慌大喊:“二姐姐,大事不好了,你快出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