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达杨府,依旧亭台楼阁,曲径回廊。
夏蝉喧嚣不息,聒噪,令人烦闷。
家宴之上,众人互相假笑寒暄。
杨家在京城无甚根基,人数不多,杨昭与夫人裴柔是整个府上身份最尊贵的。
还有一位张老太太——杨昭的舅母,因当年张氏一门随武先皇没落,深居简出。
两个女儿皆已出嫁,长子杨旷妾室成群,正席只正妻张氏在场。
嫡长孙杨驰,五岁,坐在杨昭身旁,很受宠爱。
一位嫡女尚在襁褓之中,还有几位妾室生的,在各自的院子中,并未带来。
杨夫人裴柔身着靛蓝锦衣,虽上了年岁,但姿色依旧,笑容温婉,眼角皱纹更添亲和。
几经吩咐,二儿子果真带着儿媳回来,她十分欣慰,拉着杜如霜的手仿若念经,饺子馅儿都没她嘴碎。
“如霜啊,你们二人吧啦吧啦……已成婚近一年,吧啦吧啦……怎肚子还未见动静?吧啦吧啦……还是早些生个孩子才是啊!”
杜如霜嗤笑:“娘,您说笑呢,他什么德行,您又不是不知!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惊。
虽出言不逊,她却面带笑容,顺带抚了抚杨夫人的手,杨夫人面上尴尬,却不好生气,二儿媳怎么回事?
杨旷与其夫人对视一眼:这还是那位整日被关在别院的女子吗?
杨暄余光轻瞥向她,心下一笑:竟如此张狂,本以为只是在他面前无礼而已。
很好。
“住口!”
突闻一声低沉威严的呵斥,众人纷纷转头。
熟悉的声音,是杨昭。
“大胆无礼!出言不逊!念初犯,暄儿,好好管教管教!若再犯,杖责二十!”
众人循声望去,杨昭身着浅绯色官袍站在门外,身材颀长,容貌冷峻,气度不凡。
五十岁上下,英俊依旧,加之威严的胡须,令人望而生畏,杨暄与他有七分相似。
杨暄起身作揖后,扯起杜如霜。
“道歉。”
她定定的望着杨昭:“如霜可有说错?”
面带淡笑,目光泰然。
很好,连爹也不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