槽里汩汩涌出。
赵黑子策马上前,马鞭在空中炸响:\"晦气东西!快拿糯米灰浆来填缝!\"几个亲兵立刻将尚在抽搐的躯体拖入基槽,掺着朱砂的灰浆倾泻而下,瞬间将惨呼声封死在石缝之间。
冬至前夜,大雪封山。天子坪深处却燃着百盏气死风灯,将新落成的五进院落照得恍如白昼。
二十名苏州匠人跪在青玉阶前,手中刻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。
他们脚下铺着的猩红氍毹,是用天京绣锦衙掠来的百匹红绸缝制,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未洗净的血渍。
\"九帅要的云龙纹,今夜必须现形。\"赵黑子抽出腰刀,刀锋映着雪光划过匠人们苍白的脸。
刀刃上细密的锯齿痕,是劈砍天京城门铁锁留下的印记。
他靴底还沾着金陵城砖的碎屑,那是破城时踩踏万具尸体留下的纪念。
老匠头陈三手捧三尺见方的缅甸青玉,沟壑纵横的额头渗出冷汗。
玉料上隐约透出的血色纹路,让他想起天京屠城时秦淮河泛起的猩红。
刻刀落下瞬间,龙鳞在青玉上绽开,每一片都嵌着湘军刀锋的寒光。
玉屑纷飞中,他突然瞥见玉心处有一抹游动的暗红——这哪是玉石天然纹路,分明是被活埋祭玉的冤魂精血!
后罩房里,三十名绣娘正在湘绣幔帐上刺金线。
银针穿梭间,五爪金龙在月白色绸缎上渐次浮现。
突然一声裂帛,新来的小绣娘失手刺破龙睛,殷红血珠顺着金线蜿蜒,在幔帐上晕开一朵红梅。
赵黑子闻声闯入,马鞭尚未扬起,老绣娘已跪地哭求:\"军爷开恩!用苏绣双面技法可遮掩\"话音未落,鞭梢已卷走少女右耳,血珠溅在未完工的龙须上,竟比金线更耀眼。
惊蛰雷动时,九曲金水桥已初具雏形。汉白玉栏板上,太平军俘虏雕刻的缠枝莲纹还渗着血渍——这些被剁去拇指的匠人,只能用腕骨夹着刻刀作业。
曾国荃立在桥头,望着水中自己蟒袍玉带的倒影,恍惚看见紫禁城太和殿的金砖在波光中闪烁。
他腰间佩的羊脂玉带扣,正是用洪秀全九龙冠上的主玉改制而成。
\"曾老九!你当真是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