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粉汩汩渗出,这是那夜他亲手浇铸的\"忠义金\",本要用来重塑萧氏宗祠。
祠堂内,十二房妾室正为最后几根藏金竹厮打。
三姨太的翡翠簪子扎进五姨太的手臂,血珠溅在\"钦赐世袭一等男\"的匾额上。
管家哆嗦着捧来朝廷赏赐的双眼花翎,萧孚泗却盯着其中一根翎管发怔:管口细微的螺纹,分明是内务府造办处的工艺。
当夜,赵三疤蹲在湘江边的渔屋里,就着河灯清点酬金。
漕帮特有的\"水纹银\"在月光下泛起涟漪,其中一锭底部的\"甲\"字火印突然让他寒毛倒竖。
江风送来远处画舫的琵琶声,有人正唱着新编的《竹杠谣》:\"说是竹杠空空响,哪知里头卧金龙\"
三年后的中元节,芜湖码头茶馆的说书人拍响醒木:\"话说那萧爵爷返乡后,竟用金粉混着糯米浆修祠堂!\"
茶客们哄笑时,没人注意角落里有个戴斗笠的老者,赵三疤摩挲着怀中半片竹节金,上面还沾着安庆关前的血迹。
千里之外的天津机器局,沈葆桢正在验收新铸的岸防炮。
当看到炮膛内壁的竹节纹路时,这位新任直隶总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
随从慌忙递上的帕子里,赫然沾着星星点点的金粉。
而在紫禁城深处,慈禧把玩着根特制的翡翠烟杆。
烟嘴处精巧的竹节造型里,薄如蝉翼的金箔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。
养心殿的砖缝中,一缕金粉在夕阳下闪着诡谲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