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的太平军战船吃水线上时,浑身血液几乎凝固:船底青苔分布显示这些船至少半月未动!
\"好个请君入瓮。\"左宗棠生生捏碎茶盏,瓷片割破掌心也浑然不觉。
他想起周宽世密信中那句\"钱塘江防务空虚\",想起曾国藩月前突然调走两营湘军精锐,想起胡雪岩契约里那个诡异的复利公式
暴雨在黎明前骤然停歇。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,江面漂浮的船骸突然接连爆炸,冲天火光中飞出无数带火的碎木。
左宗棠望着对岸山崖新出现的炮位,终于看清那些黝黑的炮管上铸着的德文铭文,克虏伯钢铁厂,1862。
胡雪岩的算盘声就在这时清脆响起。
这个红顶商人不知何时已端坐案前,面前摊开的账本墨迹未干:\"大帅勿忧,此番折损不过三成军饷。\"
他指尖划过某行朱笔批注,\"宁波钱庄的印子钱,利钱都算在法国人头上。\"
左宗棠突然伸手按住账本,鲜血在宣纸上晕开牡丹状纹样:\"周军门送来的克虏伯大炮,本该在安庆大营吧?\"
他盯着商人骤然收缩的瞳孔,\"曾大帅的批文,你也敢造?\"
江风卷着硝烟灌入军帐,熄灭最后一支残烛。黑暗中有金属机括轻响,五十亲卫的腰刀同时出鞘半寸。
胡雪岩的笑声却温润如常:\"大帅明鉴,湘江水养百样鱼。\"他吹亮火折,照亮账本某页暗记,\"您看这钢炮的军械编号,可还眼熟?\"
晨光彻底撕破夜幕时,江面漂来几具缠着水草的浮尸。
左宗棠望着其中一具尸体腰间的黄铜令牌,突然想起三年前长沙校场,曾国藩亲手将同样制式的令牌赐给周宽世,上面\"霆字营\"三字如今已被江水泡得发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