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斩妖除魔\"的铭文烙进皮肉。
\"各位可知这酒为何要温?\"程学启突然掀开侍女手中的鎏金壶盖,白雾裹着酒香腾起,\"就像人血,冷了就凝成块。\"
他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出血脉般的纹路,\"湘军自长江来,淮军从海上至,而诸位的血\"指尖猛然戳向苏州城防图,\"该浇在这瓮城之下。\"
比王的匕首抵喉时,程学启嗅到刀刃上的鸦片味——这是太平军老营的习惯,用烟膏保养兵器。
他突然用安庆方言低喝:\"沃里麻子!(皖北粗话)\"比王瞳孔骤缩的刹那,程学启的膝盖已撞向其胯下。这是他们当年在童子军营学的阴招。
当康王的热血喷溅在脸上时,程学启眼前突然浮现咸丰六年的场景。
那时他还是个两司马,跟着翼王石达开奇袭樟树镇。火光中清军参将的家眷蜷缩在墙角,十五岁的他握着滴血的刀,却被襁褓中婴儿的啼哭钉在原地。
\"妇人之仁!\"慕王的弯刀掠过,婴儿哭声戛然而止。谭绍光将染血的襁褓甩在他脸上:\"记住,菩萨心肠当不了阎罗王!\"
此刻宁王的尸体在雪地抽搐,程学启踩住他后背拔出佩剑。
剑锋刮擦脊骨的声音,与当年慕王刀劈婴儿颅骨时如出一辙。他突然发狠似的连劈三次,直到那具尸体再也看不出人形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,程学启正擦拭着青虹剑。剑身映出他眼角的沟壑,比三年前深了许多。
程二捧着血衣欲言又止,终于还是开口:\"李大人传令,让您正午前把八王首级悬上胥门。\"
\"把慕王的头单独装匣。\"程学启突然说。他取下那半片染血的白梅,轻轻放在谭绍光怒睁的眼前:\"当年你教我杀人要绝后患,如今\"话未说完,一口黑血喷在雪地上。
程二惊恐地发现,将军昨夜饮下的毒酒,竟真的在脏腑间烧出了窟窿。
马蹄声渐近,程学启却想起庐州城破那日,母亲用砒霜为他拌的最后一口槐花饭。
他忽然大笑起来,染血的牙齿在雪地里格外猩红,原来从投诚那夜开始,自己就饮下了这杯名为背叛的毒酒,整整三年才发作。
当淮军的旌旗插上苏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