伦敦到爱丁堡的船需要八个小时。
露西紧攥着那枚周宽世送她的白玉佩,窗外的景色从英格兰的平坦草场逐渐变成苏格兰的起伏丘陵。
邻座两位夫人对她独自旅行投来好奇的目光,窃窃私语着\"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大胆\"。
露西将脸转向船窗。
脑海里全是那个身着深青色中国官服的高大身影。
在露西心里,周宽世比所有英国绅士都挺拔英俊,乌黑的辫子垂在背后。
当周宽世用带着异国腔调的英语与她比剑时,露西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劫数,她多次问自己,喜欢周宽世什么?他的智慧、他的果敢、他的英勇无畏。
当轮船在爱丁堡港停靠时,暮色已经笼罩了这座灰暗的城市。
露西拦下一辆马车,直奔皇家医院。
走廊里弥漫着石炭酸和血液混合的气味,中国使团的随从们聚在尽头的病房外,看到她时露出惊讶的表情。
\"周大人还在昏迷\"一位年轻随从结结巴巴地用英语解释。
推开病房门的瞬间,露西的膝盖几乎失去力量。
病床上的周宽世面色灰白如纸,左腿缠着的绷带渗出刺目的鲜红,散开的黑发铺在枕上像一滩干涸的墨迹,使周宽世受伤的刀带毒,所以周宽世伤情异常严重。
各种管子连接着他的身体与床边的玻璃瓶,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拔河。
露西轻轻握住他滚烫的手,那曾经在剑道上将她七次击败的手,如今无力地躺在白色床单上,虎口处的剑茧是她唯一熟悉的部分。
\"我来照顾他。\"她听见自己说,声音陌生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随从们交换着眼神,最终退出了病房。夜深时分,当查房的护士也离开后,露西终于允许眼泪落下。
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,飞刀造成的伤口狰狞地咧着嘴,周围的皮肤已经泛起不祥的红晕。
\"感染了\"她颤抖着取出酒精和干净纱布。当消毒液接触伤口时,昏迷中的周宽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露西的心像被刀割般绞痛。
接下来的三天如同置身炼狱。
高烧中的周宽世时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