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,安庆城内点起了火把,石达开没有骑马,徒步走在狭窄的街巷中。
他拒绝了卫队的前呼后拥,只带了赖裕新和两名亲兵,街道两旁的民房大多门窗紧闭,但仍有几户人家透出微弱的灯光。
\"殿下,前面就是伤兵营了。\",赖裕新小声提醒。
石达开点点头,大步走向那座由祠堂改建的伤兵营,还未进门,就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呻吟声。
推门而入,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扑面而来。昏暗的油灯下,数十名伤员躺在草席上,有的缺胳膊少腿,有的身上缠满渗血的布条。
\"翼王殿下!\"一名正在换药的小校惊呼出声,随即整个伤兵营都骚动起来。伤员们挣扎着要起身行礼,石达开连忙摆手:\"都躺着,别动。\"
他走到一名腹部受伤的年轻士兵身边蹲下,轻声问道:\"多大了?\"
\"十十九岁,殿下。\"士兵苍白的脸上浮现激动的红晕。
石达开接过医官手中的药碗,亲自喂士兵喝药:\"家里还有人吗?\"
\"有个老娘,在庐州。\"士兵喝下苦药,皱着脸回答。
石达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,倒出几块碎银塞到士兵手中:\"伤好了,托人捎回去。\"。
他又转向其他伤员,一一询问伤情,将随身带的银钱分发给那些家境困难的士兵。
离开伤兵营时,赖裕新低声道:\"殿下,您这个月的俸银又散尽了吧?\"
石达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:\"我在军中,有饭吃就够了,这些兄弟们在用命守城,给他们家里捎些银钱算什么。\"
正说着,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只见一队人马举着火把疾驰而来,为首的正是石达开的心腹大将张遂谋。
\"殿下!\"张遂谋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,\"湘军今夜有异动,水师战船正在向西门集结!\"
石达开眼中精光一闪:\"传令各营,准备迎敌!\"
安庆城头很快站满了太平军士兵,弓弩手张弓搭箭,火枪手检查弹药,炮手调整炮位。
石达开亲自登上西门城楼,眺望江面。月光下,数十艘湘军战船正缓缓逼近,船头的红衣大炮在夜色中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