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建的瑶光卫。”
崔序眯眼望去，李中金冠下的阴柔面孔正在发光，那些曾代表阉人的一切痕迹，此刻化作新朝将星最深刻的徽记。
“当年高祖设瑶光卫，是为守天下而非守宫阙”，乙弗循背着手长舒了一口气，“乱世未完，仍待崔郎一顾。”
“崔某……愿闻其详。”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裂痕，身旁的营帐中飘来米粥的香气，降卒们的说笑声混着吴语，那是他十年未闻的乡音。
乙弗循牵过哥舒衔月的手，侧脸对崔序道：“天下无不掘之墓，无不亡之国，你我都是死过无数次的人了，还在乎再一次脱胎换骨吗？”
“崔某有个条件”，他转身时近乎哽咽，“来日攻破沅川，天子无辜……”
卫王在与哥舒衔月意味深长的对视中浅笑着，平静地道：“谁又不是无辜的呢？”
穆翊的佩刀戛然归鞘，金属摩擦声惊散了最后一丝犹豫。
崔序望着沅川方向腾起的炊烟，发现自己终究成了《过秦论》里笑谈的“山东豪俊”——那些被太学博士唾弃的“贰臣”，此刻正在史册的夹缝里对他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