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锁,铜钥插入锁眼的刹那,郭桓按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这两个是什么人?”廷尉的拇指按在剑柄蟠螭纹上,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乌兰发间银饰,“北奚人?”
萧凝腕间玉镯撞上对方护腕,发出清越声响:“郭大人是要审我,还是审这御史府的门环?”
李中突然从车辕跳下蹿到两人中间,市井油滑腔调打破死寂:“二位大人,不如进屋喝杯热茶?”他搓着手谄笑,“草民在景州学过相面之术,观郭大人印堂发亮,今夜必有……”
“滚!”两道怒喝同时炸响。
乌兰的银镯叮咚作响。她看见萧凝指节扣住剑鞘,绯色官袍无风自动,而庭院西南角的梧桐树上,隐约有寒芒闪过——那是萧府暗卫的弩箭正对着郭桓后心。
“郭明毅!”萧凝突然直呼其字,惊得紫藤花穗簌簌而落,“这些年你在廷尉狱严刑拷问,用的可是这把蟠螭剑?”
郭桓脸色骤变。他猛地后退半步,官帽璎珞扫过萧凝肩头:“你……你竟敢揶揄本官!”
暮色渐浓,御史府檐角铜铃在风中摇晃。萧凝转身推开朱漆大门,庭中青砖上蜿蜒的雨水倒映着天边残霞,恍若血河。
“要问话就进来”,她解下佩剑扔给仆从,“还是说师兄打算在这演武场般的庭院里,与我切磋剑术?”
御史府的古槐在雨中沙沙作响。乌兰数着穿过三重月洞门时遇到的仆役:七个瘸腿的老仆,三个盲眼侍女,还有两个不会说话的少年捧着药炉匆匆而过。
后园水榭飘来药香时,乌兰正盯着廊下铜雀灯发呆,小侍女偷偷扯住李中衣袖:“萧大人咳嗽的样子,好像我们公主思念卫王时的模样。”
“这叫情丝入肺”,人牙子往嘴里扔着盐炒豆,“中原人讲究个求不得、爱别离……”他突然噎住,惊恐地望向月洞门——萧凝不知何时倚在那里,湿发贴着苍白的脸,眼中暮色比沅川城的雨还沉。
李中坐在堂前,屁股缩在冰冷的木椅上,一双眼睛环顾四下,捧着越窑青瓷盏的手微微发抖。他望着茶汤里浮沉的君山银针,神秘兮兮压低声音:“御史大人与卫王殿下,当真只是青梅竹马?”
啪!
萧凝手中的茶盖撞上盏沿,紫藤花影透过槛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