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——!”传令兵突然撞开殿门,带进满室硝石味,“禀主上,斥候军在绥州截获的商队”,他扔下个滴血的布袋,数十枚带毒的南燕官印滚落案几,“盖着廷尉府的朱砂印。”
乙弗循的护甲叩在沙盘边缘,“崔相月前奏请清查伪币案,郭桓却将涉案的剑南道商贾尽数杖杀”,她将代表北奚的狼头旗插进沙盘,“如今,廷尉府又放这些带毒的商贾入绥州,郭桓究竟意欲何为?\"
窗棂突然震颤,海东青的金爪撕开夜幕。乙弗循自然认得,那是她留予王妃的北境神鸟。她伸手解下鹰腿上的竹筒时,鸟羽上还沾着些许冰凉的泥土,展开的羊皮上,哥舒衔月用清正的字迹写着:均安,勿念。
青年女将的目光投射在沙盘上的图剌城,那里有她的牵挂,哪里是一句“安”便可抑制的;粗粝如梁九思,也注意到了,自家主上的脸上浮浮沉沉的笑,像是烹煮后的酒水,任你如何按住盉盖,也止不住醇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