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,护送王妃北上。”
“朕这个皇妹不糊涂啊”,乙弗巍望向远处层云盘绕的殿阁飞檐,往常仓皇急躁的天子难得流露出几分看破世事的从容,“只是如此一来,赫连羽恐会调转攻势,举兵南征,元江水师又能抵挡多久?”
“陛下养卫晋之师,纵容卫王日益壮大,他日赫连羽挥师南来,卫王难道能置身事外?”
郭桓言毕,有些不自在地抬头,乙弗巍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“自欺欺人”的朝臣,笑道:“明毅(郭桓字明毅)啊,你我皆知,卫王之忠,不在于朕,而在于乙弗氏全族。”
“去信剑南道,朕非宣帝,惟愿皇叔心安。”
【丙】
“你们汉人皇帝连自家后院都管不好。”
阇襄夫人忽然将簪子刺入岩缝,半截染血的箭矢应声而落,“看看这个。”
穆翊接过箭矢,端详了片刻,箭杆上刻着北奚图腾,但箭簇的淬火纹路分明出自剑南道兵工坊;他扯下腕间褪色的红绳缠在箭矢上,气愤地道:“有人要煮一锅粥,把南燕、北奚、宁州都扔进去熬。”
“你们中原人总爱自欺欺人”,妇人甩落簪上黏液,蜜色脖颈的银项圈沾满泥点,“南燕皇帝连亲叔叔都容不下,何况……”
“皇帝再傻,也不会在自家后院点火”,穆翊从散落的粮堆里抓起几拨粟米,“我问过你们的老巫医了,这粮里的北地毒物,怕是塞外的玩意儿……”
溶洞顶渗下的水珠砸在箭簇上,溅起细小毒雾,穆翊后撤了半步,火把将他的影子投在岩壁青苔间,恍惚竟似当年城破时烧塌的房梁。
“我在沅川宫中时,听工部铸造司的老匠人说过,剑南道的淬火纹要经七道冰泉浸洗”,他指尖抚过箭簇螺旋纹路,甲缝里积年的血垢与新鲜铁锈混作一处,“乙弗稹那老顽固,连铸钱都要用祖传的范模。”
“或许,还有一种可能……”
阇襄夫人突然抢过他手中箭簇,将簪尖残留的黏液抹在箭杆图腾上,竟泛起一阵诡异的紫烟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呵,果然如此,能让断肠草冒烟的,只有漠北狼毒了。”
穆翊眉头皱成了“川”字,“北奚狼毒、汉地断肠草、西川锻造术……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