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北燕王后的凤玺。
他掌心玉扳指突然裂开细纹,当年哥舒衔月那句“草原的鹰,只栖梧桐”犹在耳畔,而今她竟甘愿戴着汉家凤冠北上。
亲卫递来的千里镜突然蒙上水汽,镜片里哥舒衔月立在船首的身影比当年更夺目,金线刺绣的翟纹在日光下流转,却遮不住锁甲包裹的劲瘦腰身。
“你当她是笼中雀?”赫连羽吐出草茎,看它飘落在江涛里,“这是要归山的母狼。”
“你看那艨艟两侧吃水线”,赫连羽的麂皮手套拂开芦苇,露出精铁打造的暗舱,“至少藏着三百架连弩”,他冷笑了一声,掌心的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清光,“乙弗循和她的卫晋旧地,已非昨日啊!传令三军退避三十里,孤倒要看看这位卫王妃……能不能烧了北奚王庭的狼烟。”
暮色漫过江心时,最后望了眼楼船甲板上迎风飞扬的北奚鹰旗,便策马冲下山崖——就像四年前那个深夜,他独自纵马狂奔三百里,把图剌城拒婚的羞辱连同折断的狼头纛一起埋进冰河。
【乙】
沅川皇宫的马球场扬起漫天黄尘,乙弗巍挥杆击飞马球,金漆木球在空中裂成两半。他望着滚落草地的马球,龙纹剑穗在烈日下晃出残影:“郭卿觉得,传言可信吗?”
“陛下,蜀中不可乱。”郭桓的枣红马喷着响鼻,将球杆往地上一杵:“我大燕宿敌,从不是自己人!”他玄色武服后背洇着汗渍,像幅未干的水墨画。
乙弗巍突然挥杆击碎滚到脚边的陶制马球,碎瓷片擦着郭桓耳际飞过:“这球里灌了水银”,他弯腰拾起半片残骸,指腹抹过内壁暗纹:“就像有些人,看着是圆的……”明黄箭袖拂过青草上的血迹,“剖开了才知道藏了多少弯绕。”
“陛下!”郭桓接住坠落的玉冠,却发现内衬浸透了冷汗。
急促的马蹄声碾碎了帝王言语,风尘仆仆的传令官滚落马背,封缄的密报在草叶间格外刺目:“陛下,卫王妃哥舒氏今晨自景州渡登船,由水路北上北奚。”
乙弗巍翻身下马,拍了拍手中尘土,接过了密信,道:“多少人马?”
“五万,浩浩荡荡,已过羽丘飞云渡。”
郭桓紧跟上前,闻言道:“卫王如此架势,怕是要引天下人为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