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儿也有个印记。”
李中撩起袍摆,大腿内侧的黥纹是扭曲的“甲戌”字眼,“羽丘城破那日,这玩意儿刚印上去,我还来不及嚎,北燕军就破了宫门。”
乌兰的弯刀突然架在他颈间:“你投过北燕?”
窗外更夫梆子恰在此时敲响,李中就着刀光斟酒:“小丫头,知道乱世什么更重要吗?忠志死节的事儿轮不到咱,活下去,才能等天亮。”
“你也就嘴硬!”乌兰做了个鬼脸,“快,说正经的……”
李中蘸酒在案上画了艘船,说道:“刚上岸那会儿,我发现怀州粮船吃水线深三尺,起初不知道为什么,后来,经过本将军多方打听,你猜怎么着?”
“怎么着?”
“底层装霉米,中层藏伪币,最底下……”李中手指猛然戳破木案,“是北奚盐铁矿!”
瓦当上的夜露滴落,乌兰的刀尖微微发颤。
“这样的话,就麻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