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廓。
她望着哥舒衔月眉心的金箔花钿,在烛火中摄人心魄。
“那样,我与赫连羽何异?”
哥舒衔月将掌中把玩的孔雀石按在羽丘位置:“总有一天,赫连羽会南下,只是时间问题,真到了那时,老巢必定空虚。”
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,摇曳着魅惑的神形,“羽丘百年皇都,四方来贺、固若金汤,为何会在一夜之间沦陷?”
乙弗循当然记得那个故事——开城献降的守将,正是今日高坐沅川皇宫的那位天子少年时的剑术老师。
“月儿”,乙弗循用从未有过的称呼,叫住了哥舒衔月,“我不想做乱臣贼子,我只想收复失地,我……”
哥舒衔月的玉指止住了卫王的絮语,又轻柔地覆上她的脸颊,“我明白,阿循,可史书是活人写的,而活人……有选择的权利。”
晨曦爬上覆盖了夜露的窗台,乙弗循发现自己竟在笑。
她终于看清阴影中蠢动的怪物——那竟是自己被拉长的身影,头戴的却不是郡主花冠,而是沾满血污的旒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