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饿死,也不吃嗟来之食。”
“现在呢?”
“现在……”她朝乙弗循露出从未有过的纯粹笑意,“我闻到血雨里有槐花蜜的味道。”
从旁站在雨中的三人不知清了多少次嗓子,也未能打断这连日紧迫之下难得的温情。
天方破晓时,赫连羽麾下夜枭卫出征的暗号惊飞城头寒鸦,众人隐出熙攘的城门,城门外官道上,穆翊早已备好的马匹仰天嘶鸣,五人五匹马,在暴雨过后飞虹垂野的皇都内外,看清了各自眼底的决绝——那是在权力与真心间劈出的生路。
“接住!”哥舒衔月抛来的玉佩还带着体温,凤纹与鹰图腾在火光中交缠成同心结。乙弗循往日缀满了忧虑的眉眼终于舒展,对着天中的明媚彩虹,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阿循,我们总会回来的。”
“羽丘的胡饼,好吃!”乌兰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,高声说着与权力纷争毫无干系的人间烟火。
穆翊与李中高声附和,近日总是斗嘴的两人,难得一次异口同声。
乙弗循最后一次回头望向巍峨的城门,乍起的烟尘背后,羽丘百姓正沉默地拾起散落的箭矢。茶楼老翁将零星断箭捆成柴火,布商把染血的旌旗裁作襁褓。更远处的粥棚里,说书人用惊堂木敲着桌案,正在传唱景州守军枕戈待旦的新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