饼屑落在乙弗循的玉佩上,与“乙弗”二字裂痕间的积尘混作一处,她若有所悟地抓住对方欲缩回的手:“若我烧了赫连氏的税册……”
\"阿循\",哥舒衔月反握住她颤抖的指尖,“这不是当前要务。”
茶楼说书人突然敲响醒木:“要说那平凉郡主单骑救景州!”
穆翊与李中听得饶有趣味,不远处分食胡饼的三人置身于往来的人群中,渺小如风尘。
【乙】
景州城头的周令齐正在撕碎南燕诏书,金线刺绣的“忠义”二字飘落箭垛,被守城卒踩进血泥。他忽然解开发冠,鸦青长发散在染血的君子剑上:“告诉崔相,周某的脊梁不是诏书上的墨汁泡软的!”
传令官吓得跌坐在地,却见这位向来温润的幕僚一脚踏碎使节玉冠:“五年前淮北大旱,朝廷的赈灾粮里掺着观音土;七年前蜀中山匪作乱,百姓苦不堪言,剑南道连连上书求援,朝廷连一个运粮兵都不舍得派——”剑尖挑起诏书残片,“而平凉郡主,典当凤钗玉索换来的粟米,救活崇州城外七百童稚!”
满城将士骤然单膝跪地,甲胄撞击声如惊雷,周令齐割断一缕青丝系上旗杆:“今日以发代首,城在人在!”
【丙】
羽丘城突如其来的暴雨浇透了金乌大街,茶楼二层,说书人惊堂木又一次敲响,穿透雨声,砸在众人耳中:“列位看官,那周将军的箭镞不偏不倚,正钉在‘和亲永好’的匾额之上!”满堂喝彩声中,哥舒衔月握住乙弗循的指尖,在她掌心画了几笔。
“十二部全反了”,她唇瓣擦过对方耳垂,气息灼热滚烫,“羽丘和沅川,都有份。”
穆翊耳尖,听得此言忍不住要骂两句“直娘贼”,却还是硬生生吞了回去,只能豪饮了几碗茶水,便赶着不舍离开的李中,与乙弗循一行消失在雨中。
暴雨中的朱雀门正在渗血,赫连羽命人将战死者首级砌入城墙,青砖缝隙里垂落的发丝随风飘摇,像无数索命的幽魂。乙弗循抚过砖石上熟悉的云纹,忽然察觉哥舒衔月的手正与自己十指相扣,她们掌心的茧子严丝合缝,如同两柄并鞘的利剑。
“当年我父汗在此折断南燕使节旌节”,哥舒衔月的声音混在雨声里,“他说草原的鹰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