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溅起细小水花,她摸着腰间玉带扣上斑驳的凤纹,“若是攻城时伤到太庙……”
北奚公主望进乙弗循眼底的迷雾,轻柔的手拭去爱人的泪,“血脉在,宗庙才在,百姓要的从来不是明君,他们只想要清晨推开门时,院里的鸡鸭还在,灶上的陶瓮没破。”
暮色中飞来几只迟归的雨燕,掠过他们头顶时洒落零星绒羽。
“但史书要的,是能终结乱世的刀”,哥舒衔月拔起一株野蔷薇,尖锐的刺扎破指尖,殷红汁液顺着甲缝滴落,“阿循,你听——”
晚风送来羽林卫操练的号子,夹杂着铁匠铺叮当打铁的声响。
“报!赫连羽送来战书!”斥候的喊声惊飞岗上鹧鸪。
羊皮卷上潦草的字迹还沾着血渍:“明日辰时,落雁坡决生死。”
哥舒衔月指尖抚过“生死”二字,笑道:“他倒像个赌输的孩童,非要最后掷把骰子。”说着反手与乙弗循十指相扣,“记得吗?北奚传说,战死的勇士会化作春燕,衔着敌人的魂魄回故乡。”
“我记得。”
夜色渐浓时,羽丘城最大的酒肆“若木居”依旧灯火通明。
说书人正讲到“卫王单骑救北奚”,醒木拍碎满堂喝彩。
柜台后,掌柜摸着新收的景州银锭喃喃自语:“管他姓赫连还是乙弗,能让我这老骨头多卖几坛杏花酿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