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。
“臣萧凝,恭请皇后殿下圣安”,她又转向乌兰行了拱手礼,“给婕妤请安。”
乌兰瞥见萧凝的身姿,忙起身行了个僵硬的万福:“御史大人安好。”
“快扶萧御史起来。”皇后示意宫人添座,“你脸色比上回更差了,可是春寒又犯了咳疾?”
乌兰已蹦跳着挨到萧凝身侧,身上草原特有的艾草香混着宫廷香气,氤氲成奇异的气息。她毫不生分地伸手戳了戳御史冰凉的手背:“大人该学我们北奚女儿喝马奶酒!”
“胡闹”,皇后笑着摇头,眼角细纹在珠光里愈发清晰,“萧御史是朝廷栋梁,岂能如你这般野丫头似的。”说罢又叹气:“可惜御医署那些老顽固,连个温补方子都开不利索。”
暖阁外忽然传来云板声响,惊得乌兰手中茶盏一晃。
萧凝望着泼洒在鲛绡帐上的茶渍,想起昨日廷议时郭桓拍案而起,将弹劾他的奏折掷进炭盆,飞溅的火星也是这样在青砖地上烙下焦痕。
”殿下前日的咳疾可好些了?“萧凝跪坐在蒲团时,瞥见皇后袖口露出的《妙法莲华经》——金粉写就的梵文正描到“众生皆苦”。
皇后将暖炉推给萧凝:“太医署新配的枇杷膏,倒不及乌兰说的笑话见效。”凤仙花染红的指甲拂过乌兰发间银梳,“这丫头今早还说……”
“说御史大人训郭廷尉的样子像牧羊犬!”乌兰抢过话头,灵动的双眼闪烁着明媚的光。
萧凝沉着嗓子道:“郭大人昨日杖毙了克扣军粮的仓曹。”
“本宫倒觉得……”皇后抚着腕间佛珠,“御史该学学乌兰的糊涂。”鎏金鹤嘴炉吐出的青烟模糊了面容,“前朝的事,知道越多越苦。”
珠帘外忽然卷进料峭春风,带着未央宫方向飘来的杏花香。
崔皇后望着窗外单薄的枝桠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开春该给各宫添置衣裳了。萧御史觉得,是用蜀锦还是越罗?”
“臣听闻剑南道十户九空”,萧凝摩挲着官袍补子上冰冷的银线,“上月有流民拆了蜀中宫观的梁柱当柴烧。”
暖阁陷入死寂,唯有炭盆毕剥作响。
乌兰不安地转动腕上银镯,忽然想起昨夜乙弗巍醉酒后,曾对着北奚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