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裹着药香掀开金帐毡帘时,哥舒衔月正用银刀削去雪莲根须。她发辫间的狼牙坠子拂过乙弗循苍白的脸,在晨光里投下细碎阴影。
“沅川的秋桂该开了。”
乙弗循忽然开口,青丝散落在雪狼皮褥上,像泼墨山水里晕开的愁绪。
哥舒衔月舀药的手顿了顿,银匙磕在银碗沿:“卫王倒是闲情,伤及肺腑还有心惦记南国花草。”
她将药碗递到那人唇边,狼牙耳坠擦过茜纱帐,惊起细碎流光,“周令齐送来的战报,要看么?”
帐外忽有马蹄踏碎霜花,萧凝的银丝斗篷掠过枯草,腰间紫玉禁步撞出清响。她望着茜纱窗上交叠的人影,指尖抚上玉珏刻痕。
哥舒衔月突然捏住药匙,碧色眼眸映着帐外盘旋的海东青:“那位萧御史……”狼牙耳坠随着转头划出弧光,“与你倒是旧相识?”
乙弗循裹着雪狼皮褥支起身,“少时景州失陷,借居沅川,与之相识。”
哥舒衔月的金护甲在药碗边沿刮出轻响。
“本宫听闻中原有娥皇女英的典故”,公主将药匙掷入陶罐,褐汁溅上幔帐,“卫王若想……”
“北奚的穹庐只容得下一轮明月。”乙弗循猛地攥住对方手腕,药膏在掌心化开灼人的温度,“当年公主说草原儿女最恨虚与委蛇,如今怎么反倒学起中原人的弯绕?”
哥舒衔月叹了口气,这个素来杀伐决断的监国公主,此刻睫毛竟沾着药雾凝成的水珠:“我只是怕你……”
乙弗循轻笑着放下手中的战报,苍白的唇贴上公主贴着花钿的额头,“执掌北奚的监国公主,几时也这般犹疑了”,她低头看着眼前人,目光灼灼如焚尽荒原的野火,“我不是舜帝,你更不是娥皇女英。”
毡帘外的枯草又发出窸窣响动。
萧凝攥着药方的手指节发白,紫玉禁步上的裂痕正巧卡在“循”字最后一笔。她想起那年太医署廊下,乙弗循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说:“阿凝的药苦,我替你尝。”
呼延崇的皮靴碾碎草霜的声响惊醒了回忆,萧凝转身时银丝斗篷勾住帐门铜环,裂帛声里,她对上哥舒衔月骤然冷冽的眼神。
“御史来得正好。”
公主的声音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