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郡主及笄那年赠我的”,通透玉身刻着小小的“循”字,在乌兰骤然闪烁的目光里,“天家视她为棋子,可我——从来当她是挚友。”
“啰嗦,还走不走了啊!”
乌兰清了清嗓子,先行策马而去,萧凝正色相望,身后紧跟着来时相随的萧氏暗卫,一行人马如星点,投进无边的墨色之中。
【丙】
次日清晨,北燕军前锋奔袭而来,乙弗稹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的北燕军,忽然解开发冠。白发散落肩头的刹那,老将仿佛回到三十岁那年的羽丘城头——那时他还能挽开五石弓,还能听见独子唤他“父王”。
“放闸!”随着剑南王令旗挥动,千斤铁闸轰然坠落,将冲进城门的北燕前锋碾成肉泥。滚烫的鲜血溅上老王爷战袍,他竟在血腥气里嗅到一丝槐花香。
“报!前锋轻骑已烧毁敌军粮草!”
“报!李都尉带绥州军绕到敌后了!”
乙弗稹抚着城墙的手掌隐隐收紧,青砖粉末随风而落。他看着逐渐溃散的北燕前锋,喉间忽然涌上腥甜——那分明是二十年前兄长阵亡时,他跪在剑南王府呕出的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