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压制了回去。
“不是我杀的!”
【甲】
景州城头的烽燧刚熄,哥舒衔月攥着塘报在廊下来回踱步。银甲未卸的乙弗循跨入院门时,她发间珊瑚珠正巧被晚风吹落,滚过青砖停在来人战靴前。
“受伤了?”哥舒衔月伸手去摘对方肩甲,指尖触到冰凉的玄铁。乙弗循束胸的皮革边缘露出一截,被汗浸得发亮。
“邺州游骑用的是北奚箭。”乙弗循转身摘去护腕,露出小臂上蜿蜒的旧疤,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因何留下的了,“看来北奚矿山,赫连羽用得得心应手。”
哥舒衔月指尖颤了颤,檐下铁马叮咚作响,她想起这人在阵前摘盔饮酒的模样——长发高束,喉间用帛巾裹住,箭雨擦过脸颊时笑得比男儿更狂,此刻血腥气混着她身上沉水香,竟酿出几分温柔的残酷。
“主上,圣旨到!”
周令齐的通报打破了温情,宣旨太监迈进月门时,乙弗循正将哥舒衔月散落的鬓发别回耳后,指腹薄茧蹭过她耳垂,惊起一片绯红。
“……总理伪币案,淮北诸州皆听调遣……”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暮色。
乙弗循接旨的手稳如磐石,哥舒衔月却瞧见她的指腹触摸着圣旨上“卫王”二字,便故意抬高声调:“此前还斥责平凉郡主称王僭越,今日倒肯盖天子宝玺了?”
“王妃慎言!”周令齐慌忙作揖,瞥见乙弗循袖中寒光乍现又隐——那是他父亲平凉郡王的断刃,二十年来从未离身。
周令齐递上谢恩茶时轻叹:“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呐!”
乙弗循忽将茶盏掷向石阶,瓷片迸裂声惊得太监后退半步。她解开发冠,乌发如瀑泻在银甲上:“传令!熔十万贯伪币铸陌刀,刀铭刻‘九州凝一"!”
【乙】
宁州瘴雾漫过铜鼓纹图腾,穆翊的明光铠在竹楼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阇襄夫人抛来血玉酒杯时,他下意识接住,却洒了半盏在银护腕上。
“将军可知这是何酒?”夫人腕间银镯缀着九颗头骨,“去年秋祭,用叛徒胫骨酿的。”
穆翊仰头饮尽,喉结滚动时尝出蜂蜜的甜腻:“好酒!比沅川的‘君子醉’够劲儿!”他故意将空杯倒扣,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