馆,与赴考士子在绥州城西的流觞曲水宴上醉卧古亭。
崔蘅看见天子龙袍下摆浸了墨汁,倒像极了绥州特产的水云缎纹样。
老丞相刚要开口,忽见一滴水珠在奏折上晕开“光复”二字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朕记得绥州望江楼的醴泉酿……”
乙弗巍猛地攥住崔蘅的手,帝王掌心烫得惊人,他像个孩子一样向长辈诉说着自己的见闻,自即位以来暗淡茫然的眼睛里,第一次有了光亮,“那些落第举子最爱将诗稿系在鸿雁足上,说这样就能……”
他突然顿住,因为崔蘅苍老的手背上正映着窗棂投下的铁栅阴影——就像绥州城破后,他在沅川郊外见过的囚车。
捷报在皇帝的手中被攥出裂痕。
“当年在绥州……”乙弗巍转身拔出剑架上的天子佩剑,刃光映出他眼尾细纹,“朕也曾……也曾与应考士子月下舞剑……”
刀柄镶嵌的孔雀石闪过幽光,照见奏折末尾乙弗循的名字——那个他曾视之如弃子的宗室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