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氏嘴角一勾:“好!断亲就断亲!从此咱们老死不相往来!谁也别想反悔!”
李文学上前一步,转头看向里正,拱了拱手:“有劳里正,烦请取纸笔来。这断亲书,我亲自写。”
里正压低声音,道:“文学,你……你可得想清楚了!这亲,一旦断了,就再也续不上了。”
李文学微微颔首,一脸决绝:“我已经想得明明白白,无需再虑。娘说什么,是什么!”
里正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,转身去取纸笔。
孟氏和李铁牛交换了一个眼神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。
李铁柱一家人,个个神情淡漠,也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。
唯有李老头和李老太,两人死死盯着李文学,满是不甘。
他们看着这个从小寄予厚望、知书达理的长孙,如今却亲手斩断血脉亲情,实在太让人失望。
李老头胸膛起伏,猛地一跺脚,怒道:“断!都断干净!我从今往后,就跟着老二过!至于你们,我没有你们这等狼心狗肺的不孝子孙!”
李老太咬着牙,此刻也是一脸决然:“断!我也同意!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,到头来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!”
祠堂内的族人个个面面相觑,唏嘘不已,却无人出言相劝。李文学如今是秀才,毕竟没了李铁柱一家,大家就有更多的机会挂靠李文学的名下。
不多时,里正拿着文房四宝回来。
李文学面无表情,走到案前,提笔蘸墨。
他几乎没有思索,笔走游龙,一行行字迹便如行云流水般落在纸上,字字清晰。
里正瞥了李文学一眼,心中暗道:这字写得确实漂亮,笔锋犀利,只可惜啊,这李秀才的路,怕是走不长远。心胸如此狭窄,还不知孝顺,如何能成得了大事?不过,老夫那十亩薄田还指望着挂靠在他名下免些税收,今日少不得要说些违心的话,捧捧他的场面。
李文学写罢,他将毛笔轻轻搁在砚台,抓起印泥,将自己的拇指重重按入那鲜红的印泥中,再毫不迟疑地将指印落在自己的名字下方。
李铁牛见状,咧嘴一笑,迫不及待地上前,依样画葫芦,也按下了手印,孟氏紧随其后,脸上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