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喊声里带着颤音,颤抖的手指再次抓起银针。
情势危急,他竭力维持镇静,细长银针一根一根刺入陈三柱粗糙的皮肤。
奈何天不遂人愿。
尽管已经灌药施针,陈三柱却仍咳嗽抽搐不止。
每咳一声,都带出几缕血丝。
定是有哪处疏漏……
老郎中捻着胡须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他先是细细查看陈三柱的舌苔,又翻开眼皮观察瞳仁,而后又用银针探遍周身穴位。
可无论怎么诊治,陈三柱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,反而再度滚烫了起来。
药童将煎好的退烧药喂下去,很快又被吐了出来,呕吐物里还带着暗红的血丝。
“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!”
正当老郎中焦头烂额之际,陈三柱忽然扯开自己的衣领。
老郎中定睛一看,只见他胸口处,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红斑。
红斑边缘模糊,表面隐隐有溃烂的迹象。
老郎中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猛地后退几步,撞倒了一旁的药柜。
“快!快出去!”
他声音嘶哑地大喊。
“人出去!把门窗都封死!这是……这是疫病!”
药童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,僵立在原地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!”
老郎中抓起桌上的艾草点燃,浓烟在屋内弥漫开来,
“这病会传人!不想遭殃就赶紧出去!你再去通知镇长,让大家都别出门!”
药童这才反应过来,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去。
医馆的门“砰”的一声关上,只留下老郎中在屋内,望着榻上的陈三柱,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。
老郎中往炉里添了一把艾草,火星子溅在布满褶皱的手背上,灼痛反而让他清醒。
他盯着竹榻上的陈三柱,掌心的冷汗浸透了衣角。
那人的咳嗽越来越弱,溃烂的红斑正顺着脖颈快速蔓延,像泼洒的墨汁,在宣纸上晕染。
淡黄色黏液从疮口渗出,滴落在草席上,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。
老郎中颤抖着摸向案几上泛黄的《瘟疫典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