脉象紊乱如乱丝,时而虚浮若游丝,时而又重如坠石。
老郎中脸色骤变,哑声低吼。
“快!先帮忙抬去医馆!”
茶馆内众人闻声骚动,几个精壮汉子正要上前抬人,老郎中却突然拦住。
“且慢!取块布巾来!”
“这汗出得黏腻,脉象虚浮,碰不得!”
布巾裹上去的刹那,陈三柱的身子突然剧烈颤抖,粗布衣襟很快被冷汗浸透。
他嘴里喃喃念着没人听得懂的胡话,老郎中迅速掏出银针,找准穴位飞快扎下。
针尖刚入皮肉,便渗出串串血珠。
“找块门板!”
他急得直跺脚。
“把他平躺着抬去医馆!”
一路上,陈三柱的颤抖愈发剧烈。
老郎中紧跟在旁,时不时探脉,脸色愈发凝重。
待众人七手八脚将人抬到医馆时,更漏已过初刻。
陈三柱被安置在竹榻上,施针过后,整个人镇静许多,不再胡言乱语。
老郎中心头高悬的石头稳稳落地,又吩咐药童。
“取三碗水煎柴胡、葛根、青蒿,再加三钱生石膏,务必要浓煎!”
药罐在炭火上咕嘟作响,苦涩药香弥漫医馆。
老郎中亲自扶起陈三柱,用铜勺将药汁缓缓灌入。
药汤下肚半个时辰,陈三柱额头的滚烫渐渐褪去,紧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。
老郎中三指搭上脉门,紊乱的脉象趋于平缓。
“这劫算是渡过去了。”
他长舒一口气,抬手擦去额角细汗,吩咐药童再煎一剂调理脾胃的方子。
那几个帮忙抬人的镇民见状,纷纷散去,只留更夫的梆子声在渐深的夜色里回荡。
可当药罐第二次沸腾时,变故陡生。
陈三柱突然剧烈抽搐,狂咳不止,仿佛要将心肝肺全都咳出来才肯罢休。
老郎中好不容易松动的心弦再度紧绷,正要上前搭脉,陈三柱却猛然弓起脊背。
暗红血沫顺着嘴角汩汩涌出,将竹榻上的草席染成斑驳的褐色。
“快!取药汤!”
老郎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