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鸿话音刚落,殿内众人神色各异。
方胜子眉头深锁,显然对拆解阵眼心有不甘,却也知众怒之下难再强辩。
敖烈风摩挲着案几边缘,眼中仍存疑虑。
许千鹤指尖则无意识地叩击着杯沿,似在思索更深层的布局。
“此议虽有可取之处。”
方胜子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如闷雷。
“但玄冥冰髓每用一次便损耗三分,此乃我上清宗镇派之宝,凭何要我们打落牙齿和血吞?”
云烬衣眉心微拧,耐心已然耗尽。
“正如方才许阁主所言,此事因上清宗而起,自然该由上清宗来平,如今各派已做出让步,方宗主此言,难不成是要修仙界为上清宗的私心陪葬?”
她声音清冷如霜,字字如刀,毫不留情地刺向方胜子。
方胜子怒极反笑,眼中寒光闪烁。
“好,既如此,便遂你们的愿!但丑话说在前头,若因谁的过失,以致玄冥冰髓耗尽,我上清宗绝不善罢甘休!”
说罢,他胸口剧烈起伏,显然余怒未消。
云烬衣微微颔首,神色平静。
“那各宗门便部署一下要派出门下哪些弟子,五日后依旧在上清宗汇合,诸位意下如何?”
她话音未落,殿外忽有寒鸦嘶鸣。
黑压压的鸟群掠过琉璃瓦,在地面投下诡谲的阴影。
众人或点头,或轻嗯一声,虽各怀心思,但在当前局势下,也只得暂时达成共识。
正午,蝉鸣裹着暑气穿透雕花槅扇。
日光透过缠枝莲纹窗棂,在紫檀木地砖上投下细碎金斑,与博山炉飘出的龙涎香雾缠绵交织。
屋内嵌玉屏风上的青鸾栩栩如生,银红鲛绡帐轻摆,床榻之上,男子裹着月白寝衣沉睡。
绡帐无声抚过男子鼻尖,后者眉心微拧,无意识地侧身,霎时间,乌发如瀑铺散于枕间。
“男子”黛眉微蹙,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本就精致秀美的面容,在晨光中更显几分柔弱动人。
“吱呀——”
雕花木门被推开,身着翠色襦裙的小丫鬟端着青瓷碗,像受惊的鹌鹑般缩着肩膀,连呼吸都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