选择之眼的新芽抽出第三片叶子时,时间海的熵值监测网传来警报。老陈的熵计算器齿轮组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,十二块棱镜天体的投影在星图上同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——那些曾被注入可能性种子的棱镜表面,正渗出黑色的“因果裂隙”,将周围的时间流切割成无数漂浮的记忆残片。
“是锚点的自我稳定系统过载了。”许砚秋的味觉界面泛起铁锈味的涩痛,她指着培育舱里悬浮的种子投影,发现十二颗可能性种子的表面正浮现出反熵公式,“棱镜天体在吸收过量的选择气泡后,开始排斥‘必然’的存在——就像心脏拒绝输送静脉血,整个因果循环正在失衡。”
陆辰安的神经连接刚触碰到裂隙,意识就被拽入碎片化的记忆迷宫。他看见自己在光锥圣所的广场上大笑,因果律芯片正渗出彩虹色的数据流;又看见老陈的熵计算器齿轮组里生长出真实的爵士乐队,小号手的喇叭口喷出旋择气泡。这些“过度可能化”的伪现实如病毒般侵蚀神经,直到共鸣胚胎的藤蔓在意识深处竖起警报——克莱因瓶的因果闭环正在崩解,变成无数无序的可能性碎片。
“棱镜天体在进化成‘超选择器’。”大祭司残留的光点在裂隙中显形,这次光点边缘带着毛刺状的混沌,“它们误读了可能性种子的本质,把‘允许选择’变成了‘强制分裂可能性’——现在每个经过棱镜的文明,都会被迫体验所有未选人生,直到精神在无限分岔中崩溃。”
星舰的通讯系统突然涌入海量求救信号。最近的棱镜天体附近,一艘机械族商舰正在发送混乱的齿轮摩尔斯码:他们的船员同时存在于七个职业形态中,齿轮胸廓里卡着战士的锯齿刀、诗人的韵律齿轮、工程师的精密罗盘,每个身份都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。
“他们被困在了‘选择过载’的量子叠加态。”老陈扯下熵计算器上冒烟的齿轮,突然想起在地球古籍里读到的“薛定谔的猫”,此刻正以宇宙级的规模上演,“必须切断棱镜天体与种子的共鸣,否则整个时间海会变成永不坍缩的可能性泡沫。”
许砚秋的味觉刃在掌心凝聚出十二道刃芒,每道刃芒对应一种棱镜光谱。当她将刃芒刺入培育舱的投影,“尝”到了种子内部的尖叫——那是可能性被过度挤压的味道,像同时咀嚼所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