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这样互相依偎,大袖下的一手紧紧攥着。
慕依拉是最明目耀眼的女子,像意外,也像赏赐。不管她是什么样的身份,也拯救过他于一瞬。
无论如何,她总能看到每个人的另一面,哪怕是不好的,她也为之动容。
可他压抑着她,让她感到窒息。
“陛下什么时候才能知道,喜欢一个人是让她自由呢?我不喜欢陛下控制着我的人生,予我金丝牢笼。我自己可以保护好我自己。”
齐贞那时听了,心里顿时哑然,他不知道什么是自由。他从小读的书,都告诉他,帝王欲得之物,当不择手段。
“日后将孩子交于奶娘抚养,保护她,也保护你自己。你要答应朕,不可以让太后看出一丁点瑕疵。”
慕依拉点头,痛苦席卷了她整个人。“陛下也要答应我好好护着她们。”
大周不能攻打玄昭,两国交战,必然生灵涂炭。况且哥哥皇位还没坐稳,如何能为了她这个和亲公主舍弃那么多。
哥哥是草原上最骄傲的鹰隼,应该遨游广袤无垠的天际;是父王的第一个孩子,本该前途光明。要不是为了她和母亲,立刻就可以杀了篡位的叔伯。她不能拖累哥哥。
“好。”
后来,慕依拉自戕。一切原来是自己顺水推舟。
坐在这个位置这么久,他也快忘记自己一开始的誓言了。绝对不成为和晋帝一样的,冷漠无情的人。
“漾儿别哭,父皇…父皇对不起你……”
齐漾怔怔抬眼,湿润无比,她只知道齐贞模模糊糊的。
岑枝也察觉到二人的情绪,心里哎了一声,把漾儿推到他面前,“你们两个……真不愧是父女。”
揽华殿没有别人,妘竹也识相得早早退去了。门掩着,鼎中冰块冒着寒气,充斥整个屋子。
齐贞摊开手,生疏给她擦眼泪,又拿出巾帕折出一小尖。
“漾儿……”齐贞嗓音带着湿意,压得很低,半天才说出两个字。
岑枝实在是没眼看,捂着额,发自内心深处对他说。
“陛下也不要哭了……”
齐贞连忙背过身去,微微冷脸否认道。
“朕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