丑时,斜雨敲响窗棂,春风正薄夜,偶有三两虫鸣声,小雨窗扉竟有月光来,案上纸笔银光蒙辉,一片寂静安然。
揽华殿内此刻并无旁人,岑蕴去了偏殿休息,半梦半醒,还是决心起身坐在榻上。
两个时辰前醒的时候,几人合伙将药灌了进去,她细声细语说不必要人伺候,岑蕴不好多说,妘竹安排她歇在灵犀侧殿。
岑枝披着外袍,小心推窗,未歇还来不及躲,被她拉个正着。
“未歇?”狐疑他天天鬼鬼祟祟,神出鬼没,“外头正小雨,你身上湿了。”
未歇垂头不语。
夜行衣正被岑枝拉着,他也不动,岑枝开口询问,“近来你去了何处?”
“请娘娘松手。”他压低声音,没有任何喜怒,避开回答这个问题。
岑枝现在情绪很不稳定,偏这人要触霉头,别怪她不客气了,面色愠怒。
“若哀家不松,可是要与上次一样,将哀家半道截走?”她这话说得很冲,未歇平淡之余,有了动容。
未歇板板正正回,“不是。未歇担心娘娘的身体,风大有雨,娘娘关窗吧。”
“哦?担心哀家的身体?”饶有意思重复了一遍他的话,抓衣裳的手现下不只是抓手,直接把未歇拉到自己跟前。
“哀家记得,是谁说要保护哀家来着?”眼巴巴看着他,语气柔弱似风,未歇被拉得恍惚。
局促不安,把目光停到她脸上,又丧气一般认命,垂下眼睑,他不敢肖想。
从前的身份,与她相知靠着放荡不羁的性子,可他本不是那样,都是为了任务罢了。
情根深种之后,哪怕多看她一眼,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,那里有不可描述的冲动正迸发。
未歇只想守着一人。
未歇慢慢将目光投到她身上,绷着一张脸,口干舌燥,“对,我很担心。”
见岑枝松手,他气息微乱,隐匿的脸颊明显发烫,整理好衣襟,退到一侧等她继续说完。
“你这些日子,一直在皇宫?”岑枝想套他的话,料到未歇不会傻傻上当,便加上一句,“哀家好像见到陆逢了。”
未歇惊诧之色一闪而过,靠在窗边的身子有些僵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