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戕。
上一次岑枝主动提出过生辰,是十岁那年。
在岑枝眼里,齐贞不喜过生辰,晋帝和端惠皇后许多事上,从不强迫他,只分别送他生辰礼,岑枝想,应该是单纯不喜热闹?
小时候,岑枝表面没心没肺,不过问他的生辰,其实是怕他伤心,可自齐贞失去母后,莫名对她抵触,她就不懂了。
只说自己想过生辰,以此让他能开心一些。
齐贞之前是过生辰的,一家人小聚,席间父皇母后都不说话,像一家陌生人,饭吃的也什么意思。
直到他亲眼看见丞相夫人因许多年不见岑枝,哭得难舍难分,肝肠寸断,才知道原来一家人是这样的?
他的少年心事是,怎么样才能让岑枝不哭,容砚说不勾起伤心事就好了,那时起,索性自己陪她一起不过生辰。
(端惠皇后离世 岑枝还是玩伴时期)
他一人蜷缩在瑞云宫的床榻上,抱成一团,只是无声落泪,声音都不敢发出。
漆黑的宫殿,没有一个人,宫门虚掩着,寒风叫嚣着穿堂而过,吱呀吱呀的声音填满了此处。
岑枝轻轻推开门,打转望着一圈,将灯笼放到殿门口,踮着脚踏进去。
皇后走后,每每夜里,齐贞都会趁着夜色悄悄躲到这里,每次都是。
她穿着蜜合色对襟小袄,裙摆刻丝牡丹碎步盈盈。刚一迈进去,就觉得犀利的目光烫到她不敢呼吸。
“谁让你来的?出去!”齐贞黑着一张脸,目光狠厉剜她,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剐。
恐吓的声音并没有吓到她,微乎其微询声道。
“天冷,殿下夜里小心着凉了。”随后往后退了一小步,本来想拿起灯笼就此离去,还是把灯笼放到窗前才走。
“孤不需要……”吸鼻涕,把一整张脸埋进膝盖。
“假惺惺的给谁看!”
“臣女听说瑞云宫来了只小野猫,怕它找不到歇脚的地方。”嘟囔。
沉默。
“殿下若是瞧见了,一定要和它好好相处。”
迈着步子,停停顿顿还是走了。
齐贞看向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灯笼,不忍心的将它拿进来放到床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