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浪卷起的烟尘还未完全散尽,林小跳的铁尺已经敲在青砖地上,震得掌心发麻。
她抹了把脸上的泥,余光瞥见霍无赖正靠在断墙上喘气,半张脸都埋在乱发里,只剩那双眼睛还亮着——可那光比从前暗了许多,像被水浇过的灯芯。
\"祖宗!\"她两步跨过去,蹲在霍无赖跟前,\"你咋样?
别装死啊,刚才那气浪差点把我甩进陆捕头怀里,他官服都破了\"
\"小跳\"霍无赖抬起手,指尖颤巍巍地想去碰她沾泥的脸,中途又无力地垂落,\"祖宗我记不太清《霓裳羽衣舞》的步法了。\"他忽然笑起来,露出颗缺了角的虎牙,\"就记得当年在长安街,你太奶奶追着我打,说我把御赐的舞谱改成"醉八仙"\"
林小跳喉咙发紧。
她知道霍无赖的记忆在加速消退,可总想着等破了这局再好好跟他算账——比如他藏在祠堂梁上的酒坛,比如他偷穿她绣鞋的糗事。
可现在,那傀儡戏台的嘶吼声又近了,青铜傀儡举着青铜剑,关节处的锈迹被震落,露出底下刻着的血咒。
\"小满!\"她扯着嗓子喊,\"螺壳录像带借我使使!\"
缩在墙角的田螺精立刻把半透明的螺壳捧过来,壳上的裂缝正\"滋滋\"往外冒淡青色的水雾。\"小跳姐,刚才傀儡的攻击频率\"小满吸了吸鼻子,\"和戏台柱子上的卦象转得一样快!
我录了三遍,第一遍是坎卦,第二遍是离卦,第三遍\"
\"震卦!\"林小跳眼睛一亮。
她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机关图——鬼市掌柜给的那张,边角还沾着糖炒栗子的油,\"土地公说"破阵需乱其心",我之前还纳闷,这"心"是啥\"她手指猛地戳在图上某个红点,\"是戏台中心的青铜罗盘!
傀儡的攻击节奏跟着罗盘转,罗盘转得越快,屏障越强!\"
\"那咋让罗盘转慢?\"张铁锅捂着肋下的伤爬过来,他借的魂快撑不住了,脸色白得像张纸,\"老子还能扛三剑!\"
\"不用扛剑。\"林小跳把机关图往怀里一塞,突然转身盯着霍无赖,\"祖宗,你不是说当年把《霓裳羽衣舞》改成"醉八仙"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