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万元分五笔转到“小芳”账户,最后一笔附言是“买车钱”。
张大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26号晚上,她手机弹出条消息,备注是‘宝贝老公’,我抢过来看,是个男人问她什么时候离婚,说足浴店的工作脏,让她辞职跟他去苏州——”他突然哽咽,声音断断续续,“她扇我耳光,说我偷看隐私,可我连她真名都不知道,只知道她网名叫‘静待花开’,后来才从身份证复印件上看到,她本名叫王芳,32岁,离过两次婚,还有个6岁的儿子跟着前夫。”
审讯室的时钟滴答作响,陈立军在笔记本上记下“身份造假”,笔尖划过“网贷逾期单”三个字——那是在小芳出租屋找到的,三张合计8万元的欠款通知,还款日期都在3月底。“所以你觉得,她跟你网恋,就是为了骗钱?”他抽出装在密封袋里的男士睡衣残片,布料上的焦痕与死者身上的吻合。
“一开始不是的。”张大东突然抬头,眼里闪过一丝光亮,“去年秋天在婚恋网认识,她总说自己孤单,喜欢听我讲小时候在田埂上抓蛐蛐的事。第一次见面,她穿件米白色风衣,说我笑起来像她过世的父亲——”他的声音软下来,仿佛回到那个秋高气爽的下午,“我带她去看我的面包车,说以后开车带她去海边,她摸着方向盘说‘大东,我终于有家了’,然后穿上我的睡衣在厨房煮面,油烟味混着她的香水味,我觉得这辈子值了。”
陈立军想起现场勘查时,厨房抽油烟机上还粘着半片干辣椒,与死者胃里的食物残渣一致。物证组在面包车脚垫缝隙里找到的墙灰,经检测正是张大东卧室新刷的乳胶漆,而死者指甲缝里的墙灰,此刻正躺在证物袋里,与墙面指痕完美匹配。
“3月27号那晚,她把存折摔在我脸上,说凑不够20万首付就分手。”张大东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手腕,那里有圈淡红色勒痕,像是被人用力抓过,“我求她再给点时间,说废品站的老刘答应让我入股,她却打开手机给我看聊天记录,跟三个男人同时说着‘亲爱的’,其中一个备注是‘何老板’,给她转了5200元——”他突然吼起来,又猛地抱住头,“她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说穿我的睡衣只是可怜我,反正洗干净还能穿——”
沉默像块浸满水的海绵,压得人喘不过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