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永远从容的公子,此刻竟慌得手指发颤。
疼痛渐消时,天已大亮。
许怀夕虚弱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在沈挽恙榻上,而他竟守了一夜。
“水。”
她下意识开口,随即愣住——
她能说话了!
声音沙哑如粗粝的砂纸,却真真切切是自己的嗓音。
沈挽恙猛地抬头,眼底似有星河倾落。
“再唤一声。”他哑着嗓子道。
“公子。”
许怀夕一字一顿,每个音节都带着灼痛的余韵,却字字清晰。
窗外,晨光穿透云层,照在那株木瓜树上。
新开的花苞沾着露水,悄然绽放。
许怀夕蹲在井边浣洗衣衫。
阿福从小厨房拿了早膳过去给公子,看到许怀夕在洗衣服,他打了一声招呼。
许怀夕抿唇浅笑。
——她依旧装作哑巴。
沈挽恙那夜的话犹在耳边:“府里耳目太多,你能说话这事,越少人知道越好。”
他的指尖抚过她刚能发声的喉咙,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,“尤其是正院和东院那边。”
今日公子的状态好了不少,在书房对弈。
午膳时,许怀夕又熬制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汤过去。
黄昏时分,许怀夕挎着洗衣篮,佯装去后院收衣裳。
暮色渐沉,正院后墙的狗洞隐在杂草丛中,还有那日她看到的红布。
她蹲下身,指尖试探着狗洞是否能容纳她通过。
正要退开时,背后突然袭来一阵劲风!
“抓到你了。”
阴鸷的嗓音贴着耳畔炸开,她猛地转身,正对上沈万墨狰狞的笑脸。
他身后两个粗使婆子已抄起木棍,封住退路。
“小哑巴,你在这作何?”沈万墨一把扯过红布条,“还是说”他忽然掐住她下巴,“你在偷东西?”
“你们俩,把她带到我房里去。”
沈万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贪婪。
许怀夕浑身颤抖,双手徒劳地抓挠着两个婆子的胳膊,喉咙里发出绝望的“呜呜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