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空虚,被铁卫冲得七零八落。
沈清欢回头看,粮草营的大火已经烧红了半边天,赵军士兵们抱着水袋乱跑,连主帅的指挥旗都被踩进了泥里。
\"赵将军跑了!\"秦侍卫的笑声穿透火光,\"他带着亲卫往南边逃了!\"
沈清欢跳上战马,琵琶在晨风中嗡嗡作响。
她望着溃败的赵军,突然觉得这场景和三年前在乐坊很像——那时她被人推下戏台,琵琶弦断了三根,可她捡起来继续弹,直到满场喝彩。
如今她抱着同一把琴,却能让千军溃败。
\"清欢,看!\"司墨突然指向远处。
山脚下的官道上,两顶青呢小轿正不紧不慢地往这边来。
前面那顶轿帘掀开条缝,露出半张儒雅的脸——是云无咎。
他手里摇着折扇,扇面绣着半片残桃,和沈清欢鞋跟下那片被雨打落的桃花,竟一模一样。
\"沈姑娘好手段。\"云无咎的声音像浸了蜜,\"不过\"他侧过身,身后的轿子里走出个灰衣老者,手里捧着个青瓷瓶,\"魏某这瓶"醉春风",不知沈姑娘可曾听说?\"
沈清欢的琵琶弦\"啪\"地断了一根。
她能感知到那青瓷瓶里的情绪——不是恐惧,不是愤怒,是死亡。
纯粹的、冰冷的、要吞噬一切的死亡。
\"清欢?\"司墨察觉到她的异样,伸手扶住她的肩。
沈清欢望着云无咎逐渐绽开的笑,突然想起前晚白璃塞给她的纸条。
那上面用绣线绣着:\"云郎近日总在熬药,气味像极了当年萧太后毒杀乐姬的"醉骨散"。\"
可这\"醉春风\"比\"醉骨散\"更冷,冷得她指尖发颤。
她攥紧断弦的琵琶,望着云无咎身后翻涌的阴云,突然明白——
这一仗,才刚打完第一回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