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将战场染成血色,断旗在风里猎猎作响。
沈清欢扶着腰间的天音琵琶,指腹触到琴弦时还在发颤——方才与蚀魂器对峙时,她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小腹的抽痛像有把钝刀在绞,可她咬着牙挺直脊背,望着倒在血泊里的周副将,又看向司墨染血的肩甲。
\"清欢!\"白璃突然攥住她的手腕,指尖凉得像冰。
哑女急得直比划,用手语拼出\"马蹄声\"三个字——方才那阵阴寒的马蹄声更近了,夹着玄铁特有的嗡鸣,分明是萧太后的玄铁卫到了。
沈清欢正要开口让司墨带众人先撤,忽听得左侧林子里传来一声清越的鹤鸣。
穿月白道袍的老道士从树影里转出来,身侧跟着个穿青衫的侍卫。
老道士鹤发童颜,手中拂尘沾着几片枯叶,却笑得慈和:\"沈姑娘,老道出山时,你母亲的琵琶声还在耳边绕呢。\"
司墨的手瞬间按上剑柄,玄色披风被风卷起,遮住了沈清欢半张脸。
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:\"什么人?\"
\"当年沈府被抄时,老道士在火场里抱出过个襁褓。\"老道士也不避,目光扫过沈清欢手背上那道暗红纹路,\"那孩子腕间系着半块和田玉,刻着"清"字——沈姑娘不妨摸摸看,可还在?\"
沈清欢浑身一震。
她记得从小到大,贴身戴着块残玉,母亲说这是她出生时系在腕上的,后来怕招人耳目才收进贴身肚兜里。
她颤抖着摸向心口,隔着几层衣料触到那冰凉的玉,抬头时眼眶已泛红:\"您是\"
\"老道士法号无妄,当年是沈国公府的清客。\"无妄道长叹了口气,\"二十年前的血案,沈府上下百口,就剩你这根独苗。\"
宁王的喊杀声突然从远处传来,沈清欢却觉耳中嗡鸣。
她前世被休时,族老骂她是\"不详之人\",可没人告诉她,她本不该姓沈——她该姓\"裴\",裴家是前朝最忠直的乐官世家,连先皇的《承平乐》都是她祖父谱的曲。
\"宁王要的不是蚀魂器。\"无妄道长压低声音,\"他要的是裴家藏了三代的《天机策》。
那上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