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阵乐》的尾音裹着喊杀声冲上云霄。
她望着玄甲卫的旗帜缓缓倒下,忽然想起前世被休时,那个老嬷嬷说的\"乐伎终究是玩物\"——此刻她的琵琶,比任何刀剑都锋利。
就在联盟军要将玄甲卫彻底围歼时,山风忽然卷来一声清越的号角。
沈清欢的手指在弦上顿住。
那号角声她太熟悉了,是宁王府特有的\"九叠云\"——宁王来了。
她抬头望向来路,只见晨雾中翻涌起另一波黑潮。
为首的骑者披着玄色大氅,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正是那总在宫宴上对她笑的宁王。
他的亲卫个个骑着雪蹄马,甲胄比玄甲卫更亮,刀鞘上缠着金线,一看便是跟了他十年的死士。
宁王勒住马,隔着战场对她笑:\"沈乐女好手段,孤险些要夸你是女中韩信。\"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,\"只可惜,你算到了玄甲卫,可算到孤亲自来给他们收尸么?\"
沈清欢握紧断了弦的琵琶。
她能\"听\"到亲卫们的杀意如潮水般涌来,能\"听\"到联盟士兵刚燃起来的士气在一点点熄灭。
但她的指尖又动了,这次弹的是《战歌》的起调——哪怕弦断了,她也要弹到最后一个音。
山风卷起她的裙角,远处传来司墨的呼喝:\"清欢!我在这儿!\"
沈清欢望着晨光里杀回来的轻骑,又望了望白璃重新系紧的绊马索,忽然笑了。
她的琵琶声混着血与火,在晨雾里荡开:\"宁王殿下,你以为这是终章?\"她的目光扫过战场,落在那杆即将倒下的玄甲卫旗上,\"可我觉得,这才刚到高潮。\"
玄色大氅的骑者眯起眼。
他听见了,那琵琶声里藏着刀,藏着火,藏着他从未见过的、乐伎不该有的锋芒。
晨雾渐散,新的杀声又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