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的山林里,白璃的绣线成了最致命的网。
她用绣绷绞紧的藤条藏在灌木丛中,张士兵把火药包埋进松针下,沈清欢则沿着断崖边的老藤系上铜铃——那是她让方大夫连夜磨的,风一吹便叮铃作响,专扰玄甲卫的耳。
\"来了!\"张士兵压低声音。
沈清欢的指尖触上琵琶弦,掌心忽然泛起热意。
这是\"天音琵琶\"启动的征兆,每次使用都会让她接下来三个月的月信紊乱如乱弦。
可此刻玄甲卫的呼喝声已经穿透晨雾,她闭眼拨了个高音,琴弦震颤间,耳畔忽然响起无数重叠的情绪——玄甲卫的骄狂、赵将军部的紧张、司墨轻骑的急切。
她猛地睁眼,指尖如骤雨般扫过琴弦。
《破阵乐》的激昂曲调撞破晨雾,赵将军部的士兵本已有些发颤的刀枪忽然稳了,几个伤重的卒子咬着牙撑起盾牌,竟真把玄甲卫的第一波冲锋挡了个踉跄。
\"绊马索!\"白璃的手语在沈清欢余光里翻飞。
她反手又是一记轮指,琵琶声中裹着铜铃的脆响。
玄甲卫的乌骓马踩中藤条的瞬间,沈清欢清晰\"听\"到那些死士的惊愕——他们本以为山林里只有乱草,却不知每根草下都藏着要他们命的索。
马嘶人吼炸成一片,沈清欢踩着断枝冲下斜坡。
张士兵的火药包在她数到第三声时炸开,火光裹着松针劈头盖脸砸向玄甲卫。
这些吞了铁胆的死士不怕刀箭,却躲不过烧红的碎石——有个黑甲卒子的面甲被崩开,露出底下扭曲的脸,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。
\"清欢姐!\"白璃的手语急促起来。
她顺着哑女的目光望去,只见司墨的轻骑如利箭穿透玄甲卫后队,火折子抛进粮车的瞬间,腾起的黑烟比晨雾更浓。
玄甲卫的阵脚终于乱了,几个死士试图回援粮车,却被赵将军部的士兵咬着牙缠住,刀枪劈在他们甲胄上溅出火星,倒像是给联盟军的反击打拍子。
\"杀——!\"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伤兵们拖着断刀冲上去,连方大夫都举着药杵砸向黑甲。
沈清欢的琵琶弦断了一根,指腹渗出血珠,可她仍在弹,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