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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踉跄后退,撞翻了案上的茶盏,瓷片裂成数瓣,像她的谎言。
\"你当乐坊是宁王府的传声筒?\"王评委拍案而起,胡子都气得发抖,\"我王某人评了三十年乐伎,最恨吃里扒外的东西!\"
\"是宁王宁王说只要我传消息,就给我娘治痨病\"秋娘跪下来,眼泪砸在青砖上,\"奴也是逼不得已\"
\"逼不得已?\"沈清欢弯腰拾起一片瓷片,在手里转着,\"你娘在城南药铺喝了三个月的参汤,可都是宁王府出的钱?\"她指腹划过瓷片的锋刃,\"可你可知,乐坊里的小桃,她娘病得更重,是白璃连夜绣了十副帕子换的药;老黄头的孙子要读书,是我求司墨找了个启蒙先生——我们都在难处里熬着,偏你要把刀刃递到敌人手里?\"
秋娘瘫在地上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\"送官。\"司墨突然开口,声音像浸了霜,\"宁王府的眼线,该让京兆尹好好审审。\"他看向沈清欢,目光软了些,\"你做得对。\"
沈清欢抬头,正撞进他眼底的光。
那光比昨夜的星子更亮,裹着她这半年来所有的隐忍与算计,烫得她心口发疼。
夜渐深时,乐坊里起了风。
沈清欢站在廊下,望着月亮被乌云遮住半边。
白璃给她披了件披风,指了指院外——似乎有马蹄声,很轻,像落在棉花里。
\"清欢姐?\"白璃扯了扯她的衣袖,眼里有担忧。
沈清欢摇了摇头,指尖抚过琵琶的弦。
天音琵琶忽然发烫,烫得她指尖发麻——那是预知能力在预警。
她望着乌云里忽明忽暗的月,轻声道:\"阿璃,明日多备些姜茶。\"
远处,宁王府的角楼里,周副将跪在青砖上,额头抵着地面:\"秋娘暴露了,沈清欢那丫头太精。\"
宁王将茶盏重重砸在案上,青瓷碎成渣:\"精?
那就让她知道,惹了本王的人,连骨头都剩不下。\"他转身看向窗外的夜色,\"去把城南的死士调过来,今夜血洗乐坊。\"
晚风卷着腥气扑进乐坊,沈清欢望着院外晃动的树影,忽然抱紧了怀里的琵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