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飞檐,忽然想起幼年时听母亲说过,前朝教坊司有座\"听风阁\",便是用这种结构让乐声穿云裂石。
\"我可以用变徵之调。\"她转身时,裙角扫过满地晨露,\"变徵音本就清越,再借这梁柱的共鸣,能盖过月疏的凶戾之音。\"
司墨挑眉,\"需要我做什么?\"
\"你去盯着月疏。\"沈清欢从袖中摸出枚碎玉,\"她若有异动,就敲这柱子三下。
另外张公子今日会坐在第一排。\"
张观众是长安有名的琴痴,上月她在醉仙楼弹《高山》时,这公子哥当场摔了自己的焦尾琴,说\"从此只听沈姑娘的弦\"。
此刻那人身着月白锦袍,正坐在前排攥着帕子,见沈清欢望过来,立刻用力点头,帕子上绣的\"清\"字都皱成了团。
\"他负责在我转调时带头鼓掌。\"沈清欢嘴角微勾,\"月疏的琴音靠的是气场压人,若观众的情绪被我先带起来,她的琴就乱了。\"
司墨忽然笑了,眼底的霜融成春水。
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,\"我就知道,你从来不是只能被护着的。\"
日头升到飞檐第三只瑞兽时,决胜场的铜锣响了。
沈清欢抱着天音琵琶上台时,一眼便看见对面的月疏。
那女子今日穿了身猩红襦裙,发间插着根赤金步摇,琉璃琵琶搁在檀木架上,弦丝泛着暗红的光——果然浸过生血。
\"沈姑娘,请。\"王评委抚了抚长须,目光落在她的琵琶上。
沈清欢垂眸拨了个引子,宫商角徵羽在梁柱间撞出清响。
她能感觉到天音琵琶在震颤,每根弦都在传递观众的情绪:张观众的期待,王评委的欣赏,司墨的关切,还有月疏藏在猩红裙底的焦躁。
她指尖一挑,变徵调起。
本是《阳春》的曲子,经她这么一转,立刻有了\"大珠小珠落玉盘\"的脆亮。
梁柱的共鸣将乐声放大,连殿外的梧桐叶都被震得簌簌落,落在张观众肩头。
那公子哥立刻反应过来,用力拍起手来,满场的叫好声便跟着炸了——他昨日特意串了场,把长安城里爱听琴的老少爷们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