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她手腕:\"大晚上不在院里当差,往狗洞里钻什么?\"
小桃喉头发紧,盯着林师姐腕间晃动的翡翠串珠——那是方才她拨弄过的,现在正硌得她手腕生疼。
她强笑着:\"林姑娘,我我方才炭盆打翻了,怕周教习骂,想绕到后门买炭\"
\"买炭?\"林师姐指尖一挑,从她怀里摸出那片碎瓷片。
月光下,她看清上面的刻字,眼尾的胭脂顿时凝成冷霜,\"好个小蹄子,原来在当细作!\"
小桃膝盖一软跪在地上。
她望着林师姐扬起的手,突然瞥见游廊尽头的灯笼——那是乐坊方向的灯笼,晕着暖黄的光。
她想起沈清欢琵琶弦上的松香,想起那半吊铜钱的温度,咬着牙喊了一声:\"沈清欢救我!\"
林师姐的巴掌停在半空。
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,\"咚——\"的一声,惊得银杏叶簌簌落了满地。
她盯着小桃被泪水泡得发红的眼,突然笑了:\"喊吧,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。
等明日\"她俯身凑到小桃耳边,\"我让你亲眼看着沈清欢是怎么爬不起来的。\"
小桃被拖进暗房时,听见外面的风卷着银杏叶打在窗纸上。
那声音像极了某种暗号,可这次,她不知道是吉是凶。
沈清欢在乐坊的厢房里翻着琵琶谱。
她摸了摸琵琶套夹层里的刀鞘拓本,又想起白日里司墨说的\"带倒刺的柳叶刀\"。
窗外的银杏叶沙沙响着,她突然听见后巷传来细碎的脚步声——像是有人在敲她窗下的青石板,三长两短。
她放下琵琶,指尖轻轻叩了叩窗棂。
月光下,一片银杏叶落在窗台上,叶背用炭笔写着几个小字:苏府密谋,十五当心。
沈清欢捏着那片叶子,火盆里的炭\"噼啪\"炸了一声。
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,把叶子投进火里。
火光映着她的眼,深处有冷光流转——该来的,到底还是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