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天躺桥洞底下,身下垫了几把干草,稍微挡着点地上的冷和潮。
晚上的风吹过来,有点凉,远远还能听见吵吵嚷嚷的,是黑市那边还没散干净。
他闭上眼,脑子却转得飞快。
刘家那爷俩是个祸害,不除了早晚得出事。
刘副主任是供销社的头,管东西调配,权力挺大。
他儿子刘昆,靠着他爹横行霸道,心眼又小,有仇必报。
这回把他揍那么狠,还当着人面丢了脸,这仇是结定了。
按刘家爷俩那德行,肯定不能拉倒,后头的报复只会更阴更毒。
硬来他不怕,但犯不着。
明着来好躲,暗地里下绊子难防。
天天防贼他累得慌,不能老提心吊胆怕他们使坏。
最好的法子,是把他们彻底干倒,以后就没麻烦了。
下手的地方,就是刘副主任贪钱和倒卖东西这事。
黑市那老头,还有悦来客栈胖掌柜死前说的话,都往这上指。
特别是趁着天旱倒卖水泵和管子,这事太坏了,要是查实了,够他掉脑袋的。
关键得有证据。
得找人证物证,或者账本这种板上钉钉的证据。
这得有路子,得想法子靠近他们那伙人。
同仁堂老账房说的那个保镖活儿,听着像个机会。
能认识县里有钱有势的人,说不定能打听出刘副主任的黑底。
说不定要保的人家,就跟刘副主任不对付,或者吃过他的亏。
那样找证据就更容易了。
借别人的手收拾他们,这才是好办法。
徐天心里慢慢有了谱。
明天去同仁堂,把这活接下来。
不管多危险,都得试试。
为了赵兰和周白芷,也为了自己能在这世道站住脚。
他不去多想,匀了匀气,逼自己眯一会。
得歇歇,恢复体力,明天还有事要办。
第二天下午,徐天准时到了同仁堂药铺。
老账房看见他,没什么表情,放下算盘,领他进了后堂。
还是那间屋子,老账房倒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