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,戴曦烨的瞳孔已经适应了黑暗。青灰色石墙上渗出细密水珠,空气里漂浮着霉变的纸页与檀香木腐朽的气息,像是有人把整座宅子的时光都封存在这方寸之间。
她将手掌贴在潮湿的墙面,顺着砖缝摸到第三块凸起的青砖时,腕表表盘泛起幽蓝荧光。这是凌霄告诉她的标记法——沿着凌父书房暗格的砖石排列方式,果然在同样位置找到了机关枢纽。咔嗒一声,墙内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,整面书柜缓缓旋转,露出背后泛着冷光的金属门禁。
“您果然还是喜欢把机关藏在最不像机关的地方。”戴曦烨轻笑一声,对着空气轻声说道。
回应她的是一片死寂。
身后铁门突然发出吱呀声。冷风卷来雪松与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沉重的脚步声回答了她的问题,戴曦烨转过身去,看着从黑暗中逐渐浮出的身影,那确实是张能割伤视线的面孔。
眉骨到下颌的线条像被军刀削过,左侧颧骨有道淡色疤痕没入鬓角,让整张脸的轮廓都显出金属的冷硬质地。
凌家的男人确实长得个顶个的没话说,比起陈姨温柔大气的长相,凌霄还是长得更像他爹。
“来了。”
一句轻飘的来了带过一丝对小辈的问候,给凌父的气场增添了分松弛。他绕过戴曦烨继续往前走去,“最近新收了套北宋兔毫盏,茶室也备了云雾,来尝尝吧。”
“好,谢谢凌叔。”
戴曦烨乖乖的跟着凌父走进茶室,二人相继无言,入座后静静地看着他做茶,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,颇有几分中庸之意。
戴曦烨不是没见过人做茶,能看懂做茶功夫的都知道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掺和在程序之中。可凌父向来孤傲不羁,如今却少了几分神秘。
他是有事儿求她。
戴曦烨深吸了一口气,暂压心底的思绪,双手恭敬接过那盏茶,道了声谢,放在口边吹了吹。
这一刻不像是准儿媳给公爹敬茶,更像是在官场上暗潮博弈。
“你到龙虎山多久了?”
“快有一个月了吧。”
“噢……”凌父点了点头,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眼底闪过一丝较量。他枯竹般的手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