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嘉淮终是松开了桎梏在她下巴上的手,一根根掰开她攥握成拳的手指,将纸巾塞进去,冷声道,“把眼泪擦干。”
好不容易得了解脱,应筠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不要再和他待在一起了。
她挪回到与他间隔最远的位置上,抬手就要去拉开车门。
“啪嗒”一声,门落了锁。
应筠的眼睫颤了颤,手还扶在门把手上,低着头,豆大的泪珠就往下滴,洇入腿上浅粉色的绒面布料内,不见踪影。
叶嘉淮被她的低泣声搅得心烦意乱,他没哄过小姑娘,除了像上次那回那样把她抱到怀里以外,他也想不出什么花言巧语来哄女孩子开心。
可现在,要是再把她抱到怀里,小姑娘怕是就要跳起来咬人了。
他知道应筠想要什么。
叶嘉淮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,默了两秒,让步说:“把眼泪擦干,不哭了,就让你走。”
应筠听进去了,纸巾在掌心里攥成团也不用,一言不发地一次次抬手,用衣袖去揩眼尾的泪,明明白白地把对他的抗拒摆在面上。
眼睛酸涩肿胀得厉害,她告诉自己不要哭,可就是忍不住。
她也不知道源源不断的泪是单纯因为太委屈,还是因为引起她委屈的人是叶嘉淮。
叶嘉淮也终有了猜不透她的时候,注视着她抹泪的动作,讥笑着半勾起嘴角,问:“在想什么,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?”
应筠擦泪的动作顿住,是错觉吗?否则怎么会从高高在上的叶嘉淮身上感受到一丝自嘲呢。
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,一股厌烦的情绪郁涩在胸口久久不散。
这份情绪的由来是因为厌恶叶嘉淮吗?
她想,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就好了。
应筠骗不了自己,情绪的指向太过明显,她是在讨厌自己,讨厌到这时候还无法对他深恶痛绝的自己。
泪止不住,应筠也憋不住了,她要问他。
问他为什么!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,她对他很恭敬不是吗,除了那晚的冒犯之外,从没得罪过他。
他又凭什么自以为是的在那猜测她的想法。
应筠抬起朦胧的泪眼,不管不顾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