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这男人再生气,也只是略显别扭,未曾如此刻这般陌生。
罢了……她在心中暗自叹息,她实在是不会应付此种性情之人。
反正她已有心和离,不如就像这样得过且过,能凑合一天算一天吧……
于是,穆岁安不再多言,只是默默赤身躺下,随手扯过寝被,一如既往地将自己裹紧。
榻上之物,果真是全套轻薄柔软的进贡丝绸,光着身子睡觉还真是舒坦!
此时,蔺聿珩依旧坐在榻上,看似目不斜视,但余光却悄然瞥向里侧。
见妻子当真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蒙头睡觉,他只觉心口仿佛压着一块千斤重的巨石,沉重得令他几近窒息。
一阵酸楚骤然涌上心头,他的眼眶在不知不觉间,已然变得通红。
离家出走长达半月之久,为其他男子奋不顾身、伤痕累累……
如此种种,而今妻子却连只字半语的解释,都不愿意给他!
良久,烛火渐熄,蔺聿珩挪动着僵硬的身体,缓缓地平躺于床榻边上。
一眼望去,离京之前尚如胶似漆的夫妻二人,中间仿若隔着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。
蔺聿珩轻轻地转身侧卧,那满是悲伤的目光,痴痴凝视着妻子的背影。
只要这个时候,妻子愿意回首看他一眼,或是说出一字,他会即刻将诸多不快抛之脑后。
只可惜,直至身旁传来妻子那均匀的呼吸声,他始终未曾等到……
“穆岁安,晋王对你……真的就那般重要吗?竟能让你如此拼命?”
“这一道道伤痕,皆是你为晋王奋不顾身而留下的……它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……你分明在乎晋王。”
夜深人静之际,床榻之上,唯余蔺聿珩那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。
或许还有,从他眼角悄然滑落的两行苦涩之泪……
直至次日辰时,疲惫不堪的穆岁安才悠悠转醒,而蔺聿珩早已不见踪影。
“夫人,早膳已经备好了。”白芍将她的衣裙取来,轻声说道。
“多谢,我自己来就行……”穆岁安起身下榻,“往后你们二人……去照顾郡王爷即可。”
闻言,白芍与海棠大惊失色,二人当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