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之间,静谧的内室之中,唯余女子的呜咽声与男人轻柔的安抚声。
“夫人,是为夫不好……”
“不是的……是我没用……”呜咽许久的穆岁安,终于抽泣着开了口。
她缓缓抬头,迅速瞄了一眼蔺聿珩的眼睛,又赶忙低下头去,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。
“夫君,我头脑太笨了,怎么都学不来吟诗作对还有琴棋书画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喜欢这些……我也想陪着你花前作诗、月下抚琴……就像你和韩姑娘那样。”
平日里昂首挺胸的骄傲姑娘,此刻低垂着头,双手攥着衣摆,一副黯然心碎的模样。
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,上面的泪珠适时滚落,顺着脸颊,缓缓没入微敞的衣襟。
美人如斯,暗自垂眸落泪,恰似那梨花带雨,着实我见犹怜。
尤其是最不喜哭泣的女子,此刻流下的几滴珍珠泪,更是宛如稀世珍宝般难得一见。
莫说是蔺聿珩,恐怕就连那清心寡欲之圣人,也难以抵挡这一幕。
“夫人……是为夫该死……我们明日就搬离此处,住进自己的府邸……”
说话间,蔺聿珩双手轻轻捧起穆岁安的脸颊,垂首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。
“我从未与韩令仪有过花前作诗与月下抚琴!这些年,我们亦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。”
“夫人,我不喜作诗抚琴,那只是学业而已……你不需要学这些,你这样本就很好。”
蔺聿珩一边细细亲吻着穆岁安,一边轻言细语地安抚着。
然而,穆岁安未曾留意其他,耳边只回响着一句话——
搬离此处?住进自己的府邸!
“夫君……我们可以自己住吗?”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,怯怯地问了一下。
“自然可以……”蔺聿珩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声音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。
“为夫的郡王府,距离穆府仅一条街之隔,婚前已收拾妥当……只是彼时母亲未允许搬离。”
“往后我们自己住,你是郡王府唯一的女主人,自可随心所欲。”
实际上,蔺聿珩早有此心,但并非因母亲之故,而是晋王府就在隔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