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曾思量过,” 他声音陡然低沉下来,仿佛正在深思一个极为沉重棘手的问题,“你于玉门关设立互市关,在河套推行双籍法,如今天下人只知有赵相主导变法,却不知有赵王诏书昭告天下。” 嬴丹话语之中,隐隐透露出一丝失落与担忧,他忧心自己身为赵王的至高权威被逐渐削弱,更忧虑赵国的王权统治遭受严峻威胁。
青铜灯树的灯芯突然 “噼啪” 爆响,溅起的灯花宛如一颗颗璀璨夺目的金色星辰,纷纷扬扬落在赵括新制的双籍腰牌之上。赵括微微一怔,随即解下腰间象征摄政大权的 “假黄钺”,玉质钺身与案头的武安君节杖轻轻相碰,发出清脆悠扬、宛如天籁的鸣响,仿佛正在奏响一曲权力交接的庄重乐章。“臣恳请设置三年过渡期,” 他目光扫向窗外的相府花园,那里正在精心修建胡汉合璧的亭台楼阁,亭台的朦胧轮廓在夜色之中若隐若现,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气息,“三年之后,大王亲政掌权,臣则退居河套,专心致力于屯垦大业。” 赵括内心十分清楚,自身权力已然过大,已然引发一些人的不满与猜忌,为了赵国的稳定繁荣大局,为了胡汉融合的伟大事业能够顺利推进,他甘愿主动退让一步,将权力平稳交还给赵王。
嬴丹手指骤然用力收紧,鹿卢剑的穗子在掌心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,他此刻心中五味杂陈,百感交集。他忽然忆起今日路过飞骑营时所见之景,胡族少年们在操练场上专注刻着狼头纹,汉人士卒则在箭靶之上精心绘制玄鸟图案 —— 这支部队的军旗之上,早已难以分辨胡汉界限。“相父可知晓,” 他指着赵括案头的《胡垦令》,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困惑不解,“其中的自治条款,旧贵族们竟指责你这是‘分割赵地予胡人’。” 嬴丹对旧贵族的这般言论深感困惑,他一时难以理解赵括的良苦用心,也无法确定这样的政策是否会给赵国埋下潜在隐患。
“分地者势弱,合势者力强。” 赵括不紧不慢地展开一幅胡汉通婚的户籍图,图上红笔醒目圈着楼烦族长鄂尔多的族裔记录,那些鲜艳的红圈,仿佛正在娓娓讲述着胡汉融合的动人故事。“当年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之举,所学并非匈奴服饰那般表面之物,而是胡汉合兵的精妙核心。如今赋予胡族自治之权,是要让他们真正成为赵国的有机组成部分,而非置身事外的旁观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