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套平原的秋霜,仿若一夜之间便悄然而至。广袤大地在晨曦初现时,已被银白霜雪覆盖,放眼望去,一片素净。赵括身着厚重铠甲,登上狼山烽火台顶。凛冽寒风如刀刃般割过脸颊,他却仿若未觉,目光直直地投向远方。山峦连绵起伏,一座座烽燧错落其间,淡青色的烟柱袅袅升起,在清冷空气中悠悠飘荡,好似大地发出的无声警示 —— 匈奴单于的使团,已然来了。
他下意识握紧手中断云剑,剑身轻轻划过身旁石砖,发出细微 “簌簌” 声。狼头纹剑穗随之摆动,拂过石砖上的 “赵” 字战纹,不经意间,竟将石面上那层薄霜聚拢、扫动,渐渐勾勒出胡汉两种文字混写的模样。仔细瞧去,“烽” 字右边,一枚栩栩如生的狼头印记格外醒目,那是楼烦族为护垦特意新刻上去的,承载着他们守护这片土地的坚定决心。
“单于使者的马鞭上,系着秦币。” 苏三娘宛如一道黑影,悄然出现在赵括身旁。她身着玄甲披风,上面凝结着晶莹晨露,在微光中闪烁,仿若夜空中细碎的繁星。苏三娘双手递过一份密报,纸张微微泛黄,还带着淡淡的膻味,显然历经波折才送至此处。“随团的十二名骑士里,有三人藏着赵豹余党的苍头纹玉珏,恐怕来者不善。” 苏三娘眉头轻蹙,神色凝重地说道。
赵括微微颔首,目光顺着山势向下望去。山脚下,一支蜿蜒车队正缓缓驶来。车队前方,匈奴的狼头旗在风中烈烈作响,那狰狞狼头仿佛随时准备扑向猎物;与之并肩的,是秦人的赤旗,鲜艳夺目,却隐隐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。去年在河湟谷地那场惨烈战斗中缴获的秦制弩机,此刻稳稳架在烽火台两侧,弩臂上那醒目的 “马服” 徽记,被士兵擦拭得锃亮,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,似在诉说往昔荣耀。
“传令史莫奇,” 赵括转过身,用剑刃轻轻敲击石墙上绘制的胡汉双语烽燧图,图上线条清晰,详尽记录着各种烽燧信号的含义,“阅兵式提前至巳时,命汉弩手与胡族骑手混编列阵,务必展现出我军的强大实力与团结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在寒风中传向远方。
巳时,阳光渐渐穿透云层,洒落在阅兵场的夯土地上。三千混编军早已严阵以待,整齐列成雁翎阵。汉人弩手身着玄甲,身姿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