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括大步上前,伸手猛地掀开帘幕,刹那间,滚滚热浪携着飞溅的火星汹涌扑来,几乎灼伤他的面庞。锻造坊内,十二座炼铁炉喷吐着熊熊火焰,火舌肆意舔舐着夜空,将匠人们忙碌的身影投射在粗糙的夯土墙上,那摇曳的影子,犹如神秘古老且跳跃不息的火焰图腾,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。
“将军,这便是匈奴人惯用的淬火配方。” 老匠师满脸疲惫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,他费力地夹起一块烧得通红、几近白炽的铁块,毫不犹豫地浸入一旁盛着马奶酒的大缸中。“嘶啦” 一声巨响,酒液瞬间蒸腾,化作滚滚白色雾气,弥漫在整个锻造坊内,刺鼻的气味令人忍不住咳嗽。老匠师眉头紧锁,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忧虑,“可即便如此,这淬火后的铁块韧性,仍远远比不上秦人新铸的玄铁。”
赵括面色凝重,缓缓蹲在铁砧旁,手中的断云剑闪烁着寒光。他轻轻挑起半块带豁口的甲片,那甲片在黯淡的光线下,显得格外破旧与脆弱。恰在这时,一抹清冷月光透过天窗的缝隙,悄然洒落在甲片上,映出其上密密麻麻、犹如蛛网般的细密裂纹。赵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怒火,他清楚地记得,三日前,在那场模拟对战中,这支甲片竟被秦军箭矢轻易洞穿。此刻,豁口处那残留的暗红锈迹,恰似干涸的鲜血,无声诉说着它的不堪一击。“去,速速去函给齐国墨者。” 赵括猛地站起身,将甲片狠狠抛进一旁的熔炉,看着它在炽热火焰中逐渐扭曲、变形,最终化为一滩铁水,“就说马服邑愿以十车精铁为酬,换他们的复合铠甲锻造术。”
飞骑营的马厩里,昏黄的油灯散发着微弱光芒,将整个马厩笼罩在一片朦胧光晕之中。马夫们正忙碌地穿梭在马匹之间,小心翼翼地给战马套上全新的皮质护具。这些护具表面,均匀涂着一层特制的蜂蜡,在黯淡灯光下,泛着神秘的幽光,仿若一层无形的保护膜。赵括踱步走来,轻轻抚摸着一匹战马颈上的护革,眼神中满是审视与思索。他突然发现,护革边缘处还缠着一缕缕西域商人带来的银丝,在昏暗光线中闪烁着细碎光芒。这是他特意命人缝制上去的,既能巧妙减轻护具重量,又能极大增强防护效果。“明日,让工匠试试用牛皮混着藤条编织。” 赵括转头,对身旁的军正郑重说道,“秦人骑兵的马槊穿透力极强,普通护具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