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括 “啪” 地一声,把刻有《太公六韬》残页的竹简狠狠拍在案几上,那声响在营帐内格外突兀,好似一记重锤,敲得众人心里一颤。彼时,墨离正全神贯注调试新改良的床弩,青铜齿轮咬合,发出有节奏的 “咔嗒” 声,此刻却戛然而止。墨家匠师抬眼,瞧见竹简边缘那刻意做旧、仿若被岁月虫蛀的痕迹,瞬间心中透亮,明白主将又要布下一场瞒天过海的大棋局。“传令下去,让士卒每日演练春秋时期的鱼丽之阵。” 赵括拿起朱砂笔,在摊开的地图上重重画了个圈,圈定之处,正是长平战场的要害之地,“记得让伙夫在炊烟里掺些艾草,营造出怠战厌战的假象。” 他补充道,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三日后,长平营地宽阔的校场上,赵军士卒整齐列阵,机械地重复着古老的鱼丽之阵。伍长们扯着嗓子喊口令,那声音透着过时的味道,仿佛从久远时光飘来,带着刻意营造的懈怠。负责了望的斥候目光敏锐,时刻留意着天空动静。当秦军的侦查鹰隼如黑色闪电般掠过营地上空时,一幅奇异景象映入眼帘:本该隐匿行踪、避免暴露的旌旗,此刻却故意肆意招展,鲜艳的旗面在风中烈烈作响,好似生怕秦军看不见。更有甚者,城墙下三三两两的士兵聚众闲聊,声音不小,谈论的皆是 “长平易守难攻,不如坐等秦军粮尽” 之类的话,言语间满是懈怠之意,仿佛这场关乎两国命运的大战,与他们毫无关系。
如此种种,通过鹰隼和细作,如同无形的风,迅速传回王龁耳中。老将军坐在营帐内,手中摩挲着那柄刻满战功的铜戈,每一道刻痕都是他戎马生涯的见证。听着斥候绘声绘色描述赵军的 “懈怠” 模样,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,那笑容里,既有对赵括的轻视,又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自得。“赵括果然是个纸上谈兵的竖子。” 他冷哼一声,随手把斥候呈上的密报丢进火盆,看着火焰迅速吞噬纸张,化作灰烬,“传令下去,加强巡逻,密切监视赵军动向。但不必太过紧张,一群守着老阵法的乌合之众,不足为惧。” 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,透着久经沙场的自信与豪迈。
然而,在这看似懈怠、毫无斗志的表象之下,赵括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顶级棋手,有条不紊地实施着自己精心谋划的计划。他亲自把关,从众多士卒里挑选出三百名